為了給星月這個新科國主一個下馬威,富滿墩刻意當著星月國主的面,大搖大擺地從天牢走出,身後跟隨的不僅是大院首座尤英,還有刑部、吏部等一干官員亦步亦趨的緊隨其後,就連星月身邊的隨員也不敢上前阻饒,任由富滿墩趾高氣揚的對星月迎面走來。
富滿墩若無其事的在星月面前停了下來,笑容可掬的對星月說道“孩子,看看,都長這麼大了,上回見你都不知是幾年前的事了。”
星月身邊的一個隨員見富滿墩如此無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對富滿墩喝道“大膽無禮,你這是跟國主講話的樣子嗎?”
富滿墩佯作一無所知的說道“是嗎,孩子?你都成了國主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沒人來通知我,我得替你好好準備一份大禮。”
富滿墩左一句孩子,又一句孩子,言行間還是把星月當做七、八歲時初次見面的那個孩子,意思是要讓星月知道,你現在雖是國主,但在我的眼裡,你永遠是那個乳臭未乾的孩子。
星月強忍怒氣,綿裡藏針的說道“富老闆還不知道嗎?這也難怪,承恩道師這會兒都不知上哪兒玩去,難怪沒人向富老闆通風報信,以後我專門派個人給富老闆送信,富老闆就不會對宮裡的事一無所知。”
星月回頭看了幾眼身邊的隨員,指著剛剛對富滿墩喝斥的那個隨員說道“就你了,你的話最多。以後,你就負責把宮裡發生的大小事,一五一十詳細說與富老闆知曉,知道不?”
富滿墩見星月剛上任國主便想以小充大,在自己面前耍花槍,於是也以牙還牙的說道“這點小事就不勞賢侄費心了。你才剛接任國主之位,不明白的事還多著,要是真有搞不定的事,儘管派他來傳話,以前我也是經常指點你的父王。
至於報信的事,這宮裡也沒什麼大小事值得我特別上心的,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不值得大驚小怪。”
“那可不行。”星月繼續對著身邊那個隨從說道“你可得記住了,富老闆該知道的事,你一樣都不許落下,免得像現在連承恩道師的下落都搞不明白,就連宮裡有秘道直通王城外也弄不清楚,還得麻煩富老闆親自跑天牢一趟,這不是給富老闆添堵嗎?”
牧歡見兩人這麼鬥嘴下去,對星月國主不見得是好事,便對星月說道“啟稟國主,去完天牢,待會還得接見幾位大臣,國主切勿被不相干的事給耽擱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一見到富老闆就聊開了。”星月接著又看著富滿墩身後的眾官員說道“既然你們都在這,就替我送送富老闆。”
星月說完,轉身就走進天牢,不再理會富滿墩。
富滿墩站在原地笑了幾聲,對著身後眾人說道“有趣吧,是有點當國主的樣子,看來日後有得玩了,我得好好利用他這心高氣傲的脾氣,越是自以為是的人,就越容易入坑。”
儘管富滿墩過去與火麒麟、諸王子間多有往來,但在火麒麟刻意疏遠下,星月並未與富滿墩有太多機會接觸,反倒是富餘地與星月的交誼頗佳,但也僅止於風花雪月、琴棋書畫,並沒有什麼利害關係的牽扯。
因此,今天算是星月與富滿墩的第一次針鋒相對。星月知道以後這樣的機會將越來越多,殺伐也將越來越激烈,剛剛不過算是個暖場,彼此給對方下個戰書罷了。
眼前的天牢算是他與富滿墩的第一個戰場,就看誰能先拿下推象。
這天牢雖說是監獄,但囚禁王公貴族和販夫走卒的地方畢竟不同,尤其這座天牢常有高官顯要前來審問或是探監,甚至像是國主這樣的貴人也偶有涉足,所以監獄的規制總要優於一般監獄不少。
至少,這座天牢可以讓富滿墩或星月這種養尊處優的人,願意好好待上一段時間。
星月屏退一干人等,獨自在推象牢房外站立良久,他不斷回想過去與推象相處的時光。
他還記得自己年幼時,年長自己四十餘歲的大王子對待自己又像父親、又像兄長,那是兩人相處最親密的時光。
即便在火麒麟冊立自己為少主時,眾家哥哥皆立刻對自己疏遠,只有這個亦父亦兄的大王子仍會時不時的對自己噓寒問暖。
怎奈兄弟倆最後還是得走到這個份上。他不確定眼下這位大哥對自己是怨恨多點?還是慈愛多點?甚至是愧疚多點?畢竟今天的任務是拉攏大王子,到底此刻他心裡怎麼想的,對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開口至關重要。
也正因如此,星月一直沒準備好踏進牢房。就連剛剛面對氣焰張狂的富滿墩,自己也一點都不落下風,但此刻面對大王子卻顯得患得患失。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推象的聲音從牢房裡響起。
推象早就聽到星月走進牢房的聲音。坐牢的人,對牢房中的腳步聲最是敏感,要不就是獄卒送牢飯來了,要不就是有人來提問,要不就是親人來探視,要不就是準備要上刑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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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象聽得這個腳步突然在自己牢房外駐足不動,就知道應該是星月來了。就像剛剛來探視自己的富滿墩,他對自己的態度就很明確,這一趟來就是談生意、談交易,所以完全不會有任何猶豫,直接就一腳踏進牢房。此刻只有星月會不如何面對自己,就像自己此刻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