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安老福所料,富滿墩在第一時間便趕到天牢去探視大王子推象。就如同富滿墩此刻亦料想星月與安老福必定正忙於重新掌握王城的各項佈置,無法跟自己一樣搶在第一時間來見推象,因此他有足夠的時間可好整以暇的與推象推心置腹。
對富滿墩而言,推象雖然只是自己在鯤鵬國眾多棋子中的一枚,折了推象,還有其他棋子可以替代,但推象這個嫡長子的身份,卻是整個鯤鵬國獨一無二的先天優勢,自然也是他最好使的一枚棋子。
無論如何,只有推象能跟星月在臺面上分庭抗禮,只要自己能繼續掌握住推象,就算國主那個位子坐的不是自己人,富滿墩也能將整個鯤鵬國玩弄於股掌之間,推象值得自己親自來安撫收攏。
在鯤鵬國大院首座尤英的陪同之下,富滿墩來到了推象身處的天字一號牢房,他帶來了推象平日最愛吃的裕豐樓醬肘子和田子坊的花雕酒,他要讓推象知道自己總能牢記著老朋友的最愛。
富滿墩交代尤英在天牢外守著,他知道星月只要一緩過勁來,稍晚同樣會趕來天牢探視推象,尤英必須在此等候,目的不是怕星月進來撞見自己,更不是要攔著星月進來,而是要星月知道自己可以使喚鯤鵬國的任何一個人,更可以讓星月在鯤鵬國寸步難行。
堂堂鯤鵬國最高執法殿堂的大院首座,在聽到富滿墩這一番吩咐後,竟理所當然的去為富滿墩看門把風,親自站在天牢前為富滿墩攔下前來探監的星月國主,可見富滿墩在鯤鵬國已到了何等目空一切的地步。
推象見富滿墩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對這個在幕後攪弄風雲的始作俑者滿懷厭惡,但此刻又是必須委曲求全的時候,只能強打起精神,故作面無表情的問著“富老闆此刻滿面春風,不知有何喜事?”
富滿墩笑著說“我哪能有什麼喜事,當然是大王子你有喜事,我是專程為大王子道賀而來的。”
富滿墩這番開場白,似是早在推象的意料之中,富滿墩最是擅長以反話吸引別人的注意,與之交手多年的推象焉能不知,故而冷笑一聲說道“我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何喜之有?”
“火麒麟一死,從此你便是鯤鵬國唯一名正言順的道統,文武百官與黎民蒼生只能唯你馬首是瞻,這還不是喜事?”富滿墩誇張的說著。
“富老闆這是說笑了。現在坐在國主之位的是星月那個小子,我不過是個等死的階下囚,哪來的什麼道統?更談不上什麼馬首是瞻!”推象無精打采的說道。
“大王子,那不過是你看到的假相。我來告訴你真相是什麼!星月和安老福沒在第一時間殺了你為火麒麟報仇,就表示他們不想殺,也不敢殺你。
所以,你現在並不是他們的階下囚,而是他們的座上賓,我向你保證,再不用多久,他們就會親自來這天牢求助於你。
你想想,面對一個弒君弒父的罪人,有什麼理由不能殺?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殺了你,他的江山反而更坐不穩,他還得靠你才能坐穩這個江山。”
推象伸了一下懶腰,訕訕的說道“我現在還有什麼能讓他忌憚?讓他坐不穩江山?”
富滿墩笑著說道“因為滿朝文武只聽命於你。沒有你,星月的任何旨意都出不了那座小小的王宮,他這個國主只能做給自己看。”
推象不以為然的說道“滿朝文武都聽命於我又如何?能讓我舉事成功嗎?更何況我現在深陷天牢,大家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又談何聽命於我?”
富滿墩接著再道“那不過就是個意外,過去了就算了,大王子千萬別放在心上。
至於滿朝文武,只要我讓他們支援大王子,他們就一定會死心塌地的支援大王子,我們這麼久以來的合作,難道大王子還有懷疑嗎?”
推象仍是意興闌珊的說道“我現在不過是個弒君弒父的罪人,偷雞不著還蝕把米的笑話,就算你讓文武百官都來支援我,我仍然是個笑話,是個罪人。
富老闆,你還不如去支援我其他的弟弟,他們一樣有著王族的血統,一樣對星月恨之入骨,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背上弒君弒父的罪名,他們更能獲得黎民百姓與萬山諸國的認同。”
富滿墩見推象話語中頗有怨懟,似乎對自己所言毫無興趣,只好話鋒一轉,試著與他套套近乎,說道“大王子,你還記得我們倆認識多久了?”
“我們倆同年,十五、六歲起就認識,到現在已經四、五十個年頭了。”推象回憶著說。
“沒錯,過去發生的點點滴滴就不說了。就光說這四、五十個年頭,天下有幾個人能有個四、五十年交情的朋友?
別的不說,光是天牢這種地方,這輩子我還是第一次來,就是為了大王子你而
來,因為你值得我為你做任何事。”
推象心知肚明,富滿墩此時給自己戴的帽子越高,對自己所求就越多,自己千萬別隨著他的話語起舞,於是繼續佯作無精打采的說著“那是富老闆你有情有義,但推象此時除了心領,再也無力得以回報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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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子,我能理解這只是你突遭挫折,一時氣餒的牢騷罷了。就算退一萬步講,即便今天大王子你一無所有了,你還是有我啊,你知道我永遠會與你並肩而戰。
說句實在話,你也知道我在萬山諸國的勢力,就算我現在拋棄了鯤鵬國的一切,對我的影響也極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