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幡人的鐵拳當面擊碎了車伕迎面而來的頭顱,而車伕的無柄飛刀卻瞬間在持幡人的胸前停了下來,很明顯的車伕在最後一刻已經發現眼前的人突然從樂清秋便成了持幡人。
消失的樂清秋突然由天而降,一掌拍在持幡人的天靈蓋上,於是,車伕倒了下去,持幡人也倒了下去,最後,樂清秋也跪了下去。
車伕與持幡人一聲不吭的當場斃命,樂清秋則是心滿意足的看著倒在自己眼前的兩人,但嘴角邊也同時湧出了鮮血。
因為招魂人也出手了,他在最後一刻看清了樂清秋的企圖,但是已經來不及解救車伕,他只能用最短的時間向樂清秋出手,如果夠快,或許還能阻止樂清秋對持幡人下手,他的雙掌貼在樂清秋的後心,樂清秋只有放棄對持幡人的攻擊,才躲得掉這雙鐵掌的暗襲。
但是樂清秋沒選擇閃躲,他知道一旦讓持幡人逃過這一擊,他們就不會再上第二次當,而自己也再沒機會多殺一人來補碼,他拼著硬吃招魂人一擊,也要將持幡人斃於掌下。他成功的將招魂人一半的掌力引到持幡人的天靈蓋上,但剩下的另一半掌力,仍足以震碎樂清秋的心脈。
眼看兩個數十年來同生共死的夥伴傾刻間慘死在樂清秋手上,招魂人還想對樂清秋補上一掌讓他當場斃命,卻被引路人一把拉住,無奈的說道?我跟你一樣想立刻殺了他,但是還得留他半口氣去通風報信,反正他也活不成了。?
夜半歌聲與修羅莊園見白靈馬車已然得手,轉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白靈馬車則是草草的將持幡人與車伕埋葬,頭也不回的接著離開現場,只留下動彈不得的樂清秋。
雖然樂清秋還留有半口氣吊著,這半口氣其實也支援不了多久,就連是否能撐到通風報信還不可知。
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留下線索給烏赤金。他知道赤煙國不是重點,以烏赤金的能耐,遲早會把赤煙國的底細查的一乾二淨,他必須留下的是烏赤金難以察覺的線索,這個威脅要遠遠大於赤煙國,這個危險的訊號就是來自荒野重身邊那個自始至終不發一言一語的身影。
樂清秋確定他一定見過這個人,一個曾經在記憶中出現,卻又想不起任何蛛絲馬跡的人。這種記憶只會在一種狀況下發生,就是在一個人的稚童時期,在那段最純潔無邪的歲月中,那個曾經映入你腦海的長相。
對樂清秋來說,那是在他開始啟蒙習武之前,而當時,樂清秋還從未踏出過東牙山半步,所以,他只能是在那個時候的東牙山見過那個人。
樂清秋隨手撿了一旁的樹枝,勉強作為支撐的助拐,因為他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至少要走出封印之外。他苦思著如何留下線索,一種只有烏赤金看得懂而其他人卻看不懂的線索,這對樂清秋來說無疑是困難的。
劇烈的疼痛讓樂清秋的腳步越來越慢,雖然他已封住了傷處周邊的穴道,但體內的淤血仍不斷擴大,他知道這樣下去,是無法支援到走出黑山封印,此刻唯一的方法是發出鬼引彈,只有鬼引彈能突破黑山封印。
但是樂清秋不能。在這裡發出鬼引彈,唯一來得及趕到並突破封印的人,恐怕只有烏赤金一人。
樂清秋知道夜半歌聲和修羅莊園還埋伏在四周,等著自己將烏赤金引來好一網成擒,折了自己,東牙國不過失去一根利爪,若失去烏赤金,東牙國失去的就是主心骨,更何況烏赤金趕不趕過來,自己都斷無生機,無謂賠上烏赤金一條性命。
一念至此,樂清秋斷了通風報信的念頭,他試著說服自己,以烏赤金的能耐遲早能發現東牙山的叛徒,只是自己再也幫不了國主,幫不了烏赤金了。他緩緩閉上了眼,任由生命慢慢的離開自己,慢慢地……。
突然一股暖流從樂清秋的後心緩緩注入體內,原本只剩下萬分之一的力氣又意外的回覆了幾分,樂清秋知道有東牙山的高人來到,這等深厚的功力,只能出自四大山主之手。
樂清秋使勁全力的勉強睜開眼睛,看到開容山主正關切的看著自己,開容山主溫和低沉的說道“我只能再幫你支援一會兒,你的傷太重了,老夫也無能為力。孩子,你有什麼話要老夫幫你轉達的嗎?”
“對手是赤煙國,一個缺手斷腿的瀕死老人,山上……有…有叛徒,已經……離開…離開五十年以上的叛徒,只能告訴…告訴…烏…赤…金…。”樂清秋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將他能說的話說完就闔上雙眼。
開容山主抱著樂清秋的屍體緩緩站起身來,在原地靜止不動的維持了好一會兒,他知道在看不見的四周有許多人埋伏,他能想象這些人應該就是殺害樂清秋的兇手。
他希望這些人能對他突下殺手,那麼自己就能被動的為樂清秋報仇,畢竟自己沒有親眼看到他們動手,光靠猜測無法落實對方的罪名,自己沒有動手的正當性。
潛伏在四周的夜半歌聲與修羅莊園也沒有采取行動,他們是殺手,只殺要殺的人,現在他們的目標是烏赤金,所以他們不會對這個陌生人動手。
等不到兇手動手的開容山主,無奈地抱著樂清秋的屍體向東牙國的方向走去,口中一邊喃喃說道“東牙山叛徒,五十年前的叛徒,只能告訴烏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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