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街道上,有風吹過,昏黃的燈火搖曳,帶起血腥的氣息瀰漫,提醒著每一個在這裡的人,就在不久之前,有一個活蹦亂跳的生命在這裡消逝。
姚先定是最先清醒的,他能被姚家老太爺看重,固然是因為‘類己’,也是在囂張霸道之餘,並非完全沒腦子。
只看剛才唐納德的那一刀,他就知道自己的訊息來源有誤,對方遠比自己瞭解的要強,不,應該是比所有人知道的都強。
不過,他終究是見過世面的,穩了穩心神,他緩緩道:“單挑如何?群架又如何?”
話語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的嘶啞。
唐德笑著上前,他的步伐很慢,但很堅定,而伴隨著他的前進,除了姚先定之外,包圍著他的剩餘幾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單挑呢?是我挑你們一群,群架呢?是你們一群打我一個,怎麼樣,無論如何你都佔優,我夠意思吧?”
姚先定的臉皮不由得抖了抖,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我承認你很強,僅那一式刀法,就讓我看不透。不過,你的年紀擺在這,我不信你已經完成了滌血境的修煉。
只要你沒有進入養心境,以我們的實力,就還有一拼的機會。
不如這樣,這一次我認栽了,反正大家都沒什麼損失,就此揭過如何?”
“沒有損失?”唐德詫異:“那剛才死了的這位,你們不在意了?”
姚先定臉上的肌肉又是抑制不住的抖了抖,開玩笑,要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他姚家為了培養拉攏這幾人,可是投入了不少財力物力,今天在這裡丟了一個,回去他還不知道和老爺子怎麼交代呢?
當然,現在的他只能舔著臉道:“死了就死了,不用介意。”
此時,唐德距離姚先定已經近了不少,而原本圍堵他的三人也都再次回到了姚先定身旁,五人成扇形,隱隱封死了唐德進攻的角度,只要一人受到攻擊,其他幾人就能一擁而上。
在雙方距離兩米開外時,唐德身形站定,他一手撫著長刀,似是要拭去上面的鮮血,一邊卻用目光掃過所有人,此時的距離已經讓他能夠看清所有人的臉,更能看到他們臉上的緊張。
不得不說,唐德很喜歡這種感覺,或許是個男人都喜歡這種生殺予奪的感覺,清冷的巷弄內,他突然輕笑出聲:“可我還是覺得,一切都是先打過再說。”
話語未落,對面的五人驟然動了。
五人中,有兩人用劍,劍光如洗,灑出片片清輝,一左一右夾擊而來;另外兩人則用拳,暗灰色的拳套帶著金屬特有的質感,揮出一道道拳影,緊隨著劍光襲來。
隱藏在四人之後的才是姚先定,燈火映照下,他的目光如鷹顧狼視,帶著嗜血的興奮,緊盯著戰場,也不知何時起,他的手中已經翻出兩把半尺長的匕首,正不住轉動。
他的動作極為獨特,握住刀柄的手輕巧的一個轉動,指尖就已經抹過了鋒銳的刀刃,拂過一圈,又握住刀柄,如此迴圈。
若是有懂行的人在此,就能認出這是極其少見的武道秘術‘寒光擲匕術’,可以根據握持匕首的位置不同,從而投擲出迥異不同的效果,或是急速,或是轉彎,或是下落,或是半弧,不足而一。
而紅巖學院內,能夠使得‘寒光擲匕術’的唯有一位名叫‘薛鐵’的教官,只不過,這一手卻被他看成獨門秘術,輕易不願示人,卻是不知姚先定如何能學了去。
五人的配合絕對算得上精彩,雖不見明顯的防守,但卻是以攻代守,攻勢一起,幾乎是環環相扣,殺招後接著殺招,務求一擊斃命。
不得不說,對手的決絕和默契確是出乎唐德的預料,剛剛裝完逼,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倉促之下,他只能盡起刀勢,劃出一道道連綿不絕的弧光刀芒防禦。
不過,他敢一人獨戰五人,自然是有底氣的。
也不知是完美的‘三十六口吞炁術’有不為人知的神妙,還是靜室對感知的放大效果有加成,反正,在完成滌血境二重天后,唐德保持心境平穩時,就能隱約間感受到很多人吞煞術所處的層次。
當然,以他的實力為基準,超出他太多的肯定不行,而在整個煞炁班學員中,除崔小希和胡鐵威,沒人能夠逃離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