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必壽那兒出來,已是深夜了,大街上車流稀疏,行人稀少。想到事兒辦得如此順利,史翼便在大街上狂奔亂跳,摩拳擦掌。又想,上千號人的大廠的頭兒應該有個派頭,便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捋了捋衣袖,昂首闊步地回家去了。史翼剛剛躺在床上,想到自己快要當大廠的廠長了,想到必壽說的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忙把被子一掀,翻身下床,開了燈,坐在床沿上看起書來。轉念一想,機會也不是今夜能準備好的,看了沒有一頁,把書翻了兩下,又鑽進被窩裡了。又想,當了大廠的頭兒,香雪一定是哭著、央著追求自己來了,又把香雪的貌容、身材、說話的聲音、一顰一笑在腦海裡瀏覽了一遍。心裡的興奮勁兒又起來了,又掀開被子,跳下床來,在鏡子面前走來走去,一會兒神情嚴肅,一會兒面帶微笑,一會兒學著國家領導人的樣兒揮手。史翼覺得還不過癮,又找來床頭的晾衣杆,直立拿著,在鏡子面前踱步,模擬與香雪手挽手兒散步。又揮舞著晾衣杆,說道:“江瓊瑤,看我不打死你。”這樣幾乎折騰了一夜。
プ源艘院螅史翼一邊小心翼翼地打理著廠子,一邊不動聲色地想法兒,如何能早一點兒坐上澄江市燎原機械廠的廠長寶座。必壽把他看作未來致義的對手,也是呵護有加。雖然目的不同,但目標一致,加之史翼又是吹拍高手,一來二去,兩人竟成了忘年之交了。必壽又找來金燕區電臺、電視臺、報社的頭兒,樹立典型,給史翼當起了吹鼓手。
ナ芬戇閹芰銑b然盍耍這事兒已經在電視、電臺、報紙上經常報道。香雪見了,很是高興,常誇史翼能幹,有頭腦。每當這個時候,史翼總是想親近她。可香雪想起史翼以前的事兒,仍然心存餘悸,想再多考驗他一段時間。其次,鑑於史翼以前和瓊瑤戀愛過,如今兩家關係又弄得如此僵,實在難以向爸爸媽媽開口,只有等瓊瑤的婚姻大事兒落實了才行。因此對他還是存有戒心,說說話兒可以,一同散散步可以,就是不讓史翼近身。史翼認為香雪看不起他,暗自下定決心,儘快實施那個一石四鳥的計策:第一,坐上澄江市燎原機械廠的頭把交椅,提前實現人生奮鬥目標;第二,為了了卻自己被拋棄之恨,讓江致義再度失業,江家人再度失意;第三,獲取香雪的信任,抱得美人歸;第四,儘快了結必壽的心頭之恨,不花錢就能緊抱必壽這棵大樹。
ナ芬磧痔教到了燎原機械廠現今管理措施得力,員工齊心,覺得江致義越是發揮了才能,他就越沒希望去那兒當頭頭,即便當了,員工也不服氣,自己的一石四鳥的計劃也就難以實現,因而耿耿於懷,卻又沒有很好的計策把他搞臭,腦海裡就常常顯露出各種歹念來。他偶然從香雪口中得知:只要香雪去接致義,致義就乘車,若是香雪不來接,致義幾乎都是步行回家。史翼就趁閒暇時間,借了朋友的一輛破舊的沒有牌照的二手車,去致義上下班的路上實地檢視,瞭解致義上下班的規律以及步行的頻率。
コ醮旱陌晚,殘陽如血。這時史翼又開著車往致義家的方向轉悠了一圈,然後折返回來。因還未過足開車癮,又把車開往老家的方向轉了一圈兒。剛轉回山坳,遠遠地看見致義獨自一人往家走,穿著西裝,打著紅色的領帶。史翼便把車停下來,透過車窗仔細看著,心想這個人在自己上學的時候,又是送錢又是送物。他女兒與我絕交,也是我首先對不起她,應該下來打一聲兒招呼。轉念一想,無毒不丈夫,如果弄死或者弄殘了他,位置得了,仇報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千萬別錯過了。正邪往往只在一念之間,此時的史翼已是利令智昏了,看到四周悄無聲息,又沒有人影,便睜大了雙眼,猛踩一腳油門,汽車便風馳電掣般地跑過去了。此時致義剛走到橋頭上也就是吊橋旁的公路橋),突然聽得汽車聲響,抬頭一看,只見一輛破車飛奔而來,好像是窮途末路的歹徒在落荒而逃,忙往公路的一邊迅速躲避。汽車近了,致義看到車子竟然擦著橋沿衝過來了,如果再不躲避,恐怕沒命了,便慌忙縱身一躍,跨過半米來高的石欄杆,跌入兩米多深的山溝裡去了。這史翼就像是被激怒的公牛,繞開澄江市區,一陣狂奔猛跑,一直跑了四五十公里,方才停下來,感到心臟“咚咚咚”地跳個不停,摸一把臉,滿是汗水。史翼打了個寒戰,方後悔自己太莽撞了,太冒險了,若是被發現了,不但自己的目的達不到,還得去蹲大獄,說不定還要把自己的腦袋耍落了。史翼越想越後悔,越想越後怕,但傻事已經幹了,聽天由命吧,又繞了幾個彎兒,把車還給了朋友,回家矇頭便睡。
ビ褡蘇飭教煅燮ぬ得厲害,見致義天黑還沒有回來,打電話又不接,心裡更是忐忑難安,忙和香雪拿著手電筒來找。剛走出幾百米,見致義灰頭土臉、歪歪斜斜地正往家走,臉上、手上血跡斑斑。玉姿忙上前攙著致義的左臂,香雪攙著致義的右臂。玉姿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致義說道:“一輛汽車開過來,我見躲避不及,跳崖了。幸好沒有傷筋動骨,只是蹭破了點皮,不礙事兒的。”玉姿含淚說道:“這人也太霸道了,要是被他給撞死了,或是跌下山谷摔死了,我們一家人的主心骨沒了,如何得了?”香雪氣憤地說道:“我們就報警吧,免得這些人將來又禍害人。”致義搖搖頭,說道:“如今那些新手多得是,可能是一時慌了神才這樣的,我又沒有看清楚是誰駕車,是什麼牌照,要警察們去找,還不是大海撈針?人又沒傷著,若是找到了他,又能怎麼樣呢?我看報警就不必了,回家去吧,以後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小心點兒,要防患於未然。”香雪又說:“爸爸,我們還是陪您到醫院去吧,若是真傷著骨頭或內臟,也好及時得到處理,我們也好明個心。”致義說道:“跌下去的地方又不高,還是個土坡,只是被雜草、荊棘劃破了皮,真的沒事兒。”說著,推開玉姿和香雪,一顛一跛地回到家裡。玉姿協助致義洗了臉,換了衣服,又用酒精給傷口消了毒,用紗布包紮好。香雪端來晚飯,致義吃了。飯後,香雪又扶致義到床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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