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飛白壓低聲問:“我可是聽說,陛下身子快不行了呢!”
朱禕睿目光微閃:“莫要道聽途說。”
元飛白抽掉他手中摺子:“陛下的兩位皇子,可不怎麼對付!”
朱禕睿哼了聲:“你太閒了是吧?”
元飛白將摺子往空中輕輕一拋,接住,笑得曖昧:“要我看,他們大有兩敗俱傷的勢頭。屆時這個皇位誰來坐——”
冷不防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皇位誰來坐?是你可以議論得?”
朱禕睿起身恭謹的道:“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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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飛白從小受盡寵愛,能製得住他的人,唯有北海王。他立即手忙腳亂的接著拋在半空中的摺子。隨後就覺得手沒地方放,腳不知怎麼擺了。
北海王用於長子方才如出一轍的嫌棄目光掃了他一眼:“管好自己的嘴!”
元飛白諾諾:“是,是!”飛快的朝朱禕睿做了個眼色,朱禕睿無奈的挑了挑眉毛。正要開溜之際,卻聽北海王叫住他問:“聽說你前陣子帶琳琅去了月家?”
元飛白念及此事倍覺挫敗。低頭道:“是。”正準備接受舅舅的責罵,未料許久不聞他後話,悄悄抬頭一看。舅舅面色未見怒意,還算平和。立時鬆了口氣。
半晌,北海王才淡淡的道:“琳琅性子執拗,你讓月家多擔待些。”
元飛白大感意外:北海王竟然對月家另眼相看?是因為月明珠麼?
朱禕睿卻不由想到琳琅在見到父親從公主姑姑那兒討來的貝殼燈時曾脫口而出的話:月家的月向寧,曾做過王府的金匠。他當時心底微震,立時想起小時候,曾經在父王的書房裡見過一隻小皮箱子,當時箱子大開,幾樣物件還放在桌上,想是父親正在翻看舊物。那都是一些做工精湛的男用飾物。有各色材質的腰帶、玉代鉤、鏤金的荷包小香爐,幾把摺扇、華美的發冠、典雅的髮簪,皆是用料上佳的貼身之物。相同的是,每飾物不起眼處,都刻有一個小小的月字。他當時年紀雖不大,但也知道這些東西儲存得這般細緻完好,必然是父王的心愛之物。於是放回原處,也沒有多問。
上回被琳琅這麼一講,他突然想到:月?莫非就是月向寧?
不過一個工匠,就算生了月明珠這個合浦的風雲人物,他也沒太放在心上。但是今日聽著父王的話,他難免起了探究之意!實在是記憶中那箱子飾物的存在,讓他隱隱不安:他從不覺得,父王是個多情之人哪。
藉口送元飛白後,他徑直去了王府的內務處翻查相關的冊子。然而,並沒有查到月向寧有入府任職的記錄。問起府裡的老人,也都搖頭不知此事。
可父王當時,並沒有否認此事啊!
滿腹疑問暫時只能擱置,朱禕睿卻不知,他剛從內務處離開,管事的太監就將此事稟報了總管陳公公。陳公公嘿了一聲:兩個小傢伙都還挺靈敏!不敢耽擱,馬上告之了北海王!
北海王雙目半垂默然片刻,才道:“這事告訴他們也無防。”
陳公公瞅著主子的神色應了聲是,自然知道哪些事是能說,哪些事是不能說的。
此時,王宮的蘭萱殿內,琳琅面色悠然的逗弄一隻翠綠嬌俏的小鳥。
零一在廊外向她稟報:“元公子派人給月明珠送了袋珍珠去。”
琳琅淡笑道:“我早知表哥會如此。他呀,就是心軟。”柔嫩微紅的可愛指尖輕輕撫過鳥兒的翅膀,“也好。到時讓我尋到差池,當場揭穿了她更妙。”
零一不動聲色的道:“但是月明珠沒有收。”
琳琅咦了聲,眉間新點的梅花花鈿間一枚晶亮的小白珠劃過道冷冽的光:“她竟然沒收?”
“是。”
琳琅沉吟片刻:“難道她真有辦法令舊珠生色?月家還有什麼動靜?”
“梅嶺花市家主穆子秋,同日拜訪了月家。”
琳琅瞧著小鳥兒翠綠欲滴的華美羽毛:“梅嶺花市?他們什麼時候搭上的關係?”
“不知。”
“他們談了些什麼?”
“郡主,我進不了月家。”
琳琅驚奇道:“這是為何?”
零一的語氣中首次出現些許疑惑:“月家有暗衛。”
琳琅長袖一拂,嚇得小鳥啾啾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