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填寫表格的徐忞,突然停下飛速在紙上滑動的筆尖,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何洛希,神情看來帶著幾分慍怒。
說話間,徐忞已經扣上外套上散開的扣子,眉頭緊鎖地正要起身。
而何洛希卻在他身後,冷冷地回答道:
“是。”
“我懷疑您患有輕度的阿爾茲海默症。”
徐忞垂下的指尖猛地一陣抽搐,爾後如同一座被石化的雕塑似的,僵硬地緩緩轉過身,望著何洛希的眼神,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驚恐,難以置信,但更多的,卻是絕望。
“怎麼可能?”
徐忞忽然苦笑起來,但話音剛落,眼眶中瞬間有鹹澀的液體,悄然爬上了眼角。
“所以,我建議您去一個較為全面的腦部ct或者腦電圖檢查,明確一下診斷,因為一開始我也不確定,但後來我發現,您忘記了一個對您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誰?”
徐忞的眉毛都快擰成了一團,彷彿兩條又短又粗的蚯蚓,盤踞在他的眼睛之上。
“我的母親,陸餘敏。”
何洛希說得一字一頓,但徐忞卻對這個名字的反響平平。
他已經很難將何洛希口中“陸餘敏”這三個字,跟時常出現在他夢裡的那位姓陸的小學語文老師聯絡在一起。
“她這個月初才剛剛過世。”
何洛希似乎覺得,對徐忞的提示還不夠,又緊隨其後地接了一句。
緊接著,徐忞抱著頭痛苦地叫吼聲,響徹了何洛希的整個辦公室。
“所以,我建議您去上級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且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慮,我會選擇通知您的家人。”
徐忞聽到這裡,條件反射似的猛地抬起頭,看向何洛希的目光,由定格漸漸變得渙散,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搖搖欲墜。
“徐叔叔,現在這無疑是對您最好的處理辦法,您的下屬我會讓我的助理給支走,而且目前我也只是懷疑,您也不需要過度的緊張,也有可能是因為摯友的突然離世,導致的植物神經紊亂。”
何洛希說著,扶住徐忞的手腕,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但徐忞顯然已經聽不進去何洛希說的任何一個字,木訥地點了點頭,機械地轉動門把手,緩緩地走出門外。
前臺處跟著徐忞一起來的下屬,早已離去,只剩下憂心忡忡地看著何洛希的楊寧南,面色陰晴不定。
“楊寧南,麻煩您送徐市長回家休息,謝謝。”
何洛希低聲吩咐楊寧南道,但楊寧南卻眉頭緊鎖地指著傳輸到他電腦上的訪問記錄,壓低聲音憤憤道:
“何洛希,這可完全不符合你的問詢風格啊,你怎麼連還沒有完全明確的診斷都跟來訪說呢,你是不是瘋了?!”
而何洛希只是淡淡地一笑,拍了拍楊寧南的肩膀:
“快去吧,不然徐市長要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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