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遇見那個人,沒有所謂的家族聯姻,估計現在三十二歲的駱可歆,也會過得很快樂吧。
明明是高等學府畢業的高材生,卻成天到晚只能在那空蕩冰冷的別墅裡,等著一個永遠也等不到真心的男人。
駱可歆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女性,猶如被那個男人編織的美好而又燦爛的噩夢,死死纏繞住她用來飛翔的翅膀,成為又一隻聽天由命的金絲雀。
而何洛希輕而易舉地進入了駱可歆的夢境,看到了駱可歆曾經的輝煌過往,還有現今被謊言和粗暴矇蔽的不堪。
“駱可歆。”
“你後悔嗎?”
何洛希丟擲的疑問,久久沒有回應,當她正要解除夢境中對駱可歆的探尋,何洛希遠遠地聽見了一聲嘆息。
“後悔……有用嗎?”
“即使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就算有人相信,也都會以為我是個瘋子。”
何洛希心裡一驚,忽然想起上一次讓楊寧南去查詢她的診療記錄,卻發現簡單到異常乾淨。
“我自然什麼道理都知道,但他說愛我,我又有什麼辦法?他一邊做著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一邊又擔心我的心理出現問題,給我請心理醫生……”
駱可歆緊緊閉著雙眼,脖子上傳來致命的壓迫感,讓她無法正常呼吸。
她張大嘴巴,握住自己的脖子,甲床和嘴唇由於缺氧,而漸漸失去原本的紅潤。
“但是,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
隨著何洛希的一記響指,還有那惋惜的嘆息聲,駱可歆終於從那困住自己的夢境中醒過來。
“何醫生!”
駱可歆雙眼緊閉,眼角一大顆滾燙的淚珠,無聲地滑落。
“我無法教你反抗,但至少能讓你自保。”
何洛希的聲音輕輕淺淺,依舊是沒有弧度的音調起伏,卻讓牢籠中不見天日的駱可歆,緊緊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駱可歆的眼淚如同斷線珠子一般,一顆一顆地滴落在辦公桌上,激起一朵又一朵微弱的水花。
“就算我沒有體會過愛情,但我同樣具備健全去愛一個人的能力。駱可歆,你要明白,愛意是不帶有任何懼怕的色彩,真心實意地去選擇依靠一個人。”
駱可歆怔怔地看向何洛希,隨後掩面而泣,放聲大哭起來。
而在她斷斷續續的哭聲中,何洛希卻不大真切地聽見她說——
“我不過是我哥哥和那個人之間交易的犧牲品,為什麼,為什麼……”
何洛希一聽見她主動提到除了他丈夫以外的男人,不由得皺起眉頭,低聲問道:
“你哥哥……是……”
而駱可歆卻突然止住了哭聲,任由那眼淚繼續流淌。
但很快,她又像是魔怔了一般,迅速用手背擦去臉頰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
“不行,我絕不能讓他看出來我哭了,我不能,不可以,我得……我得去接孩子了。”
駱可歆一邊說著話,一邊抓起手提包,眼睛四處亂看著,卻根本找不到真正的目標,目光渙散,帶著些許揮之不去的驚慌神色。
何洛希跟著駱可歆起身,望著牆上時鐘還沒有到十點,又瞧了瞧駱可歆臉上已經根本沒有辦法遮蓋的淚痕和紅腫的眼睛,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