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漁頗有些躊躇:“我如今道行不比當年……”萬一被別的大妖盯上她的金果怎麼辦?
“而今盛世,三界法度嚴明,不須害怕。”葉飛光把紅珊瑚夾子夾在她頭髮上。
怎麼會有妖怪敢欺她呢?沒有的。
……
白漁坐在葉飛光肩上出了門。
剛走出玉京堂的巷子,迎面就見街上的女孩兒們穿著唐宋明清各個朝代各種款類的衣裳,白漁左張右望,還真是穿什麼的都有。
葉飛光走出小巷不過十幾步,白漁身上衣服就變化了兩回。
她一下給裙子添串金邊,一下又給領口裙襬多加幾顆珍珠。還不知從哪順了根糖葫蘆吃,這東西倒是幾百年不變。
葉飛光沒有換衣,他還穿著白漁熟悉的那件水青色長衫。
長街兩邊各色彩魚燈懸空遊動,時低時高,“遊”出古鎮,“遊”向大湖。
白漁看鎮上處處都是她的圖騰,滿意頷首。
魚從古時就是富饒繁茂的象徵,商鋪前面懸魚,自然八方來財,盛世的人果然聰明許多。
“這麼多燈?怎麼沒有火哇?”
“這些都是通電的。”
“通電?”白漁吃驚,“電母給通的電?”
葉飛光忍俊,白漁睡時,人類還在點蠟燭呢。
“不是,是電工通的電。”
電公?白漁不解,她只知道雷公,就是雷公劈掉了她八百年修為。
路人聽見,都以為是爸爸在跟女兒在對話,爸爸英俊,女兒可愛,拍下來是能上某音熱門的那種。
還真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拍他們,等到人走遠了,點開一看拍下來的全是糊圖,根本就發不出去。
葉飛光扛著白漁走上風雨廊,百米長的廊下掛滿彩燈,各色彩燈之間還掛著一句又一句的古詩詞燈。
白漁像個初學字的小兒,她別的不看,專挑有“魚”字的詩詞唸叨。
“但愛鱸魚美?”鱸魚憑什麼美?
葉飛光只好解釋:“這是稱讚鱸魚味道鮮美的意思。”
“哦!”白漁點點腦袋,認可這句,鱸魚確實好吃,還在河裡的時候她可沒少吃,但要說好吃,還是小蝦子最好吃。
“鶯……鶯……”她跳過那個字,直接念後一句,“魚遊春水。”
魚不光遊春水,夏水秋水冬水都遊,不遊的魚那不就是死魚了嗎?
葉飛光沒奈何,他倏地想到一句,指上輕輕一點,長廊花燈下便多出了一行詩詞。
白漁果然看見那句,她脆聲念出:“一種愛魚心各異……”雖然有愛魚兩個字,但還有心異兩個字。
什麼意思呢?雖然愛魚但有異心?葉飛光會有別的東家?
葉飛光雖瞧不見白漁臉上的神情,但她擱在他肩上的腳不晃盪了,他大概猜到她沒看懂。
輕嘆一聲:“一種愛魚心各異,爾來垂釣我施食。”
白漁懂了,小手摸住葉飛光的耳朵:“對啊,你餵我,我餵你啊。”
不然他這麼多年香火是白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