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伽羅隨手翻看了幾張,臉上的笑意漸漸退去,認真的問道:“這事兒,還是跟父親和母親回稟一聲吧。”
他們可以防著齊令宜或是齊勤之兄弟,但總不能連父母都防著。
雖然齊謹之並不是父母的獨子,可他卻是家中長子,是要支撐門庭的未來大家長。
若是事事都這般算計,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且太涼薄、自私!
齊謹之當然沒有這麼小氣,他之所以把一切都放到顧伽羅名下,主要還是因為這個點子是顧伽羅想出來的,他身為一個男人不能養家已經很傷自尊了,根本做不出將老婆的東西霸佔給自己家族的事情來。
“寫信的時候順便告訴父親和母親一聲就好。卓筒井畢竟是阿羅你——”
齊謹之話還沒說完,就被顧伽羅給打斷了。
顧伽羅嘆了口氣,她也發覺了,於銀錢一事上,齊謹之還是有些在意的。
“什麼你呀我呀的,咱們是夫妻,連性命都能託付給彼此,那些個俗物又何必分得這般清楚?”
顧伽羅拉住齊謹之的手,柔聲說道:“就算真的要分清楚,也好,那我就跟大爺算筆賬。首先,這鹽井是怎麼來的?是不是大爺手下的人發現的?其次,如果不是大爺執掌烏蒙,就算我有卓筒井,我能在烏蒙地面上開採井鹽嗎?更不用說那些個匠人、粗役們,還有後續的守衛、保密以及銷售等各項事務,更是需要大爺出面去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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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夫妻一直有個問題沒有直接面對,那就是一個字——錢!
自從他們小兩口離開京城,時至今日,所有的銀錢開銷,基本上都是顧伽羅在買單。至少對外的時候,他們就是這麼宣稱的再重複一遍,齊家沒錢哪)。
然而事實上,顧伽羅心裡很清楚。有些事根本不是銀錢能解決的。比如齊家帶來的那些護衛和下人,再比如齊謹之個人的官位和影響力,再再比如齊家在西南的暗中勢力以及那神奇無比的火器……
如果沒有這些,就算顧伽羅家財萬貫也不能成事。
說句難聽的,或許在路上的時候,她就會遭遇劫匪,然而來個人財兩失!
這些顧伽羅明白。齊謹之心裡也清楚。
可外頭的人不知道啊。
每每接觸到外人那種‘你小子有福啊。娶了個有財有貌有靠山的好老婆’之類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時,齊謹之心裡就有點兒不舒服。
更有一等人,看齊謹之的目光非常怪異。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吃軟飯的’。
齊謹之不會跟這些人一般見識,更不會因為他們而生出其他的心思,但身邊蒼蠅多了,他也心煩不是?!
有時也會冒出一點子想法。想著不要讓顧伽羅‘犧牲’太多!
顧伽羅知道齊謹之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還遠沒有達到遷怒的程度。但這種勢頭必須遏制,而她也要注意分寸。
不能因為暫時的‘付出’,就在齊謹之面前表現得趾高氣揚、高高在上,更不能總將這些事掛在嘴上。否則,她和齊謹之將會越走越遠!
顧伽羅驕傲的笑道:“咱們能在西南待得這般安穩、順遂,全賴大爺在外頭打拼呢。大爺為我遮風擋雨的時候。我可曾跟你外道過?再說了,咱們家是個什麼情況。別人不知道,難道你我還不清楚?”
齊家不是沒錢,更不是沒有資本,只是不能顯露。
現在的齊家,就跟懷揣金山的乞丐一般,明明暗地裡什麼都有,卻還要裝窮。
直到現在,隨著大長公主的自縊,聖人對齊家似乎沒有那麼怨恨了,對齊令先這一房更是非常照顧,不但沒有牽連齊令先,還將東齊原有的房舍賜給了西齊。
齊令先仍不敢輕易放鬆,表面上依然靠著妻子的嫁妝過活!
齊令先都要這般,齊謹之更不敢放縱。他雖然做了官,實權不小,可俸祿什麼的都是有明確的規定,如果齊謹之陡然冒出不明來歷的財產,聖人就算不追究齊家隱沒財產,也要問責齊謹之是否貪汙受賄!
……說了這麼多,結論只有一個,齊家這個‘窮’依然要裝下去,除非有了合理合法的解釋!
“說的也是,”齊謹之也笑了,他這是怎麼了,居然在糾結這些沒用的事。
估計是最近太閒了,閒的他竟有功夫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