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如今她們母子沒有支撐門面的人,好容易有個顯赫的親家也倒了,她們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顧家了。
忍著心底的埋怨,顧則媛又滿眼哀求的提出‘借兵’的要求。
顧家手裡攥著遼東大營,家中豢養的‘家丁’好幾百,抽出一兩百人於顧家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
父親和大哥已經拒絕她一回了,總不好接連拒絕兩回吧?
可事實就是這樣殘酷,顧崇和顧則安再次駁回了顧則媛的請求,理由都是現成的,“聖人肯繞過齊勤之和齊勉之已經是法外開恩,切不可太過招搖,否則——”聖心難測啊。
東齊是妥妥的反賊,聖人看在高祖爺和太后的面子上,先後赦免了齊勤之、齊勉之,已經十分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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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勤之他們夾著尾巴、低調行事也就罷了,一旦他們有任何顯眼的言行,戳了聖人的肺管子,到時候,可就不定是個什麼結局了。
好嘛,前頭聖人剛剛開恩,顧家就毫不顧忌的‘借兵’給齊氏兄弟,讓他們招搖過市的去水西,這、這也太張狂了些。
顧家真若是這麼做了,聖人不但會看齊氏兄弟礙眼,還會惱了顧家……切,這樣百無一利的蠢事,顧崇顧老狐狸才不會去做。
東齊謀逆是死罪,僥天之倖免於責罰的人就該悽悽慘慘的,如此才不會惹眼。才能順利活下來。
顧崇這麼做,絕對是為了齊家兄弟和他的外孫女好。
顧則媛是個婦人,見識終究有限,自然想不到這個層面,所以見父兄這般絕情,嘴上不說,心裡卻恨上了孃家。
故而。這次姚希若託她來給宋氏‘送禮’。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鶯粟花有什麼蹊蹺,但女兒信中曾經反覆叮囑,讓她千萬不要沾手。顧則媛便隱隱有了猜測。
毒物,這定是害人的毒物!
意識到這一點,顧則媛經過短暫的驚懼和不安後,很快就鎮定下來。思索了一夜後,她還是命人抱著花盆回到了孃家——父兄見死不救。就別怪她們母女用些手段了!
顧則媛還有個小心思,女兒這次害得應該是宋氏,而宋氏只是顧則媛的嫂子,算不得真正的血親。讓宋氏吃些苦頭也好。權當給孃家提個醒了!
所以,顧則媛心中帶著幾分期許和忐忑,眼巴巴看著宋氏。
宋氏並沒有把幾盆花放在心上。隨口讚了兩句,便衝著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會意。帶著幾個二等丫鬟將那花接了過來。
宋氏笑著說道:“替我跟若兒道一聲謝,難為她大老遠的還記掛我這個舅母。”
顧則媛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忙笑著說道:“哎呀,就幾盆花兒,大嫂肯賞臉收下,若兒已經十分開心了,哪裡還當得起大嫂的致謝啊……”
姑嫂兩個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顧則媛抽空尋了個藉口告辭離去。
隨後的日子裡,顧則媛有事沒事的就往孃家跑,看完親孃便去看大嫂,直到親眼看到上房裡擺著的幾盆鶯粟花,她才會心滿意足的離開。
宋氏不禁有些奇怪,這人是怎麼了?不就是她女兒送來的幾盆花嘛,至於次次都來‘提醒’?
這日顧瓊親自來送年禮,特意到嫡母房中請安,抬眼就看到了堂屋案几上擺著的幾盆花。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想了好久才忽的記起,“這、這好像是鶯粟花吧?”
領路的丫鬟趕忙回道:“好叫三姑奶奶知道,這是表小姐命人從水西送來的鶯粟花,說是專門送給夫人賞玩。”
“姚希若命人送來的?”
方才顧瓊只是有些疑惑,聽說此事與‘仇人’有關,心中警鈴大振,聯想起姐姐信中交代的事,她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
見到宋氏後,顧瓊先是依著規矩請了安,奉上禮單,然後狀似隨意的問起了那幾盆花。
宋氏的回答與那丫鬟差不多。
見顧瓊特特的問起此事,還當顧瓊看上了那花兒,便笑著說道:“你若是喜歡,回去的時候帶上兩盆養在正房裡。左右你那兒也燒了地龍,應該不會凍壞這花兒。”
顧瓊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欣喜的收下東西、然後感激的道謝,而是咬著下唇,一臉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