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行得怎樣了?她、會上鉤嗎?”
姚希若悠閒的倚在羅漢床上,懷裡抱著個南瓜形狀的抱枕,樣式與時下流行的不同,頗有幾分新意。
她一邊摩挲著抱枕上的精緻紋繡,一邊淡淡的問道。
“一切都很順利,”
賀半夏坐在下首的玫瑰椅上,端著茶盞,一邊品茶一邊隨意的說道:“我留在烏蒙的人發回了訊息,說是齊顧氏已經命人圈定荒山和荒地,對外直說是種植稀罕作物,具體是什麼,卻沒有公開。”
賀半夏唇角帶著一抹嘲諷,“哼,她當然不敢對外宣稱,種植鶯粟子可是暴利買賣,她怎麼會將偌大的利益拱手讓人。”
在賀半夏的心目中,顧伽羅已經徹底黑化了,從當初那個遵守契約精神的好鄰居,變成了不重信諾的無恥小人。
雖然最終賀半夏還是順利離開了鐵檻庵,但她卻暗暗恨上了顧伽羅。
明明對顧伽羅來說,幫賀半夏不過是順手的事兒,甚至都不用她親自出面,可她硬是拖拖拉拉的不肯幫忙。
平白讓她賀半夏在鐵檻庵受了那麼多苦。
不過也好,在鐵檻庵的那些日子裡,賀半夏偶爾發現了一個小秘密。
而她也正是靠著這個小秘密,順利和姚希若勾搭到了一起,藉此更是避免了被家人再次送入庵堂的厄運。
賀半夏是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你對她好,她未必會銘記在心。可你若是對不起她,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她肯定會記你一輩子!
被人記上一輩子,真心不是什麼美妙的事情。
這次賀半夏針對的目標,便是‘雖幫了她,卻幫的不夠及時、不夠徹底的顧伽羅’!
“你確定她會種植鶯粟子?”
姚希若不解賀半夏為何這般仇視顧伽羅,不過,這對她卻是個好事。
能有人衝在前頭對付顧伽羅,倒是省了她許多力氣呢。
關於鶯粟子。姚希若記得很清楚。上輩子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件大事,許多宗室、勳貴乃至皇族都牽扯其中。
只是她深居內宅,外頭的事知道得並不多。隱約聽說好像是因為一種藥材引起的禍事,連宮裡的貴人都被算計了。
聖人震怒,當即下令徹查,許多牽扯其中的人都被清算。
而罪魁禍首。西南某地的彝家女子展氏,更是被判以極刑。
西南許多權宦人家都受了牽累。一時間,原就風雨飄搖的西南變得愈發風聲鶴唳!
具體發生了什麼,詳細的過程又是怎樣,姚希若一點兒都不清楚。
但她卻深知一點。那就是一切皆由‘鶯粟子’而起,而這個鶯粟子更是比砒霜、牽機還要霸道的毒物!
絕對不能沾手,沾者必死!
現如今。賀半夏卻有辦法讓顧伽羅沾上了鶯粟子,哼哼。姚希若閉著眼睛都能猜出顧伽羅的下場。
或許,若干年後,惹出驚天大案、隨後被朝廷雷霆懲處的人便會變成齊顧氏!
賀半夏滿滿的自信:“那是自然,齊謹之做了烏蒙知府,齊顧氏想做個賢內助,自然想方設法的要幫齊謹之發展烏蒙。而鶯粟子,同樣是種植作物,同樣是一年的時間,卻能收穫比普通稻、麥、蔬菜等高出幾十倍乃至百倍的效益。只要齊顧氏不是個傻子,她就不會拒絕。”
姚希若生性謹慎,思忖片刻,仍鄭重的提醒道:“別急著下結論,齊顧氏自然不是傻子,所以她也不會輕易上當。這樣,你再去展阿卓那兒添幾把火,定要讓展阿卓和齊顧氏相信,種植鶯粟子能獲取暴利……”
賀半夏有些不耐煩,這些她當然明白,姚希若卻一遍一遍的叮囑,彷彿認定她賀半夏是個不成事的蠢貨。
這種不被人相信的感覺,真特孃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