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番話說下來,妙真高興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車伕舒了口氣,悄悄拿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還好,還好,沒把事情辦砸!
妙真笑了一會兒,想起正事,問道:“香兒他們在西南可還好?沒被夷人欺負吧?我聽說那邊民風彪悍,還有匪盜?”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最後一句話的尾音上調,隱約帶著幾分質問的意思。
車伕趕忙低下頭,斟酌著措辭,回道:“好叫大師知道,大奶奶她們一切安好。西南,呃,確實不如中原安定,烏撒還有幾家豪族,也、也仗著根基深,行事有些張狂。”
顧伽羅的信中說得明白,倘或妙真大師問及這個問題時,讓他如實回稟。
雖然時至今日,顧伽羅仍不知道妙真大師為何對她格外看重,但她清楚的感覺到,妙真大師是真心把她當做自家晚輩疼愛。
真心換真心,顧伽羅也願意將大師當成自家的長輩來親近。
既然是自家人了,顧伽羅不想隱瞞什麼。更不想刻意討好、或是利用。
她對母親、祖母和舅母是個什麼態度,對妙真大師便是什麼態度。
不得不說,顧伽羅的這個做法很投妙真大師的心意——孩子在外頭受了委屈,或是遇到了困難,當然要跟家裡的親人傾訴,顧伽羅肯將實情告訴她,話語裡還隱約帶了幾分小女兒家的抱怨。這是沒把她妙真當外人啊!
至於借勢、利用、告狀什麼的。妙真連想都沒想。
“哼,不過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土財主,也敢稱‘豪族’?”妙真冷哼一聲。旋即關切的問道:“他們沒給香兒找麻煩吧?”
妙真大師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現在就像所有護短的長輩一樣,不管‘土財主’們有沒有為難顧伽羅,她都恨不得立刻殺進皇宮。讓皇帝給顧伽羅出氣。
車伕牢記大奶奶的吩咐,忙道:“大師放心。他們倒是想找麻煩呢,都被大爺和大奶奶給擋了回去,他們非但沒有佔到半點便宜,還吃了個大虧。大奶奶還說了。她不信‘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的鬼話,如果連小小的地頭蛇都治不住,也別自稱什麼強龍!”
“說得好。還是香兒有氣魄,”不愧是‘他’的孩子啊。哪怕託生成了女子,還是那麼的強勢、有魄力!
妙真拍了下小炕桌,頗為豪氣的說道:“香兒和齊小子只管放開手腳去做,慢說一個地頭蛇,就是把天捅破了,還有我給她撐著呢。”
不就是西南的幾家暴發戶嘛,只要齊家小子不造反,惹出多大的禍事,有她妙真在,都不會有事!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車伕激動的連連叩首,身為世家豪僕,他太清楚妙真大師的能量了。她輕易不發話,但每次開口,其效用不亞於聖旨。
背靠這麼一尊大神,他家大爺和大奶奶就是把西南攪個底朝天都不用害怕了!
……
“主子,大奶奶還真是個貼心的好孩子。”
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身上穿著尼姑袍,卻沒有剃度,頭髮包在帽子裡,慈愛的看著妙真大師擺弄顧伽羅送來的東西。
“是啊,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齊家的車伕都走了半天了,妙真的心情卻依然很好,頗有興致的親自整理那些藥材、水果、山珍,以及牙雕、傣錦、筒帕、銅鎖等小玩意兒。
婦人緩緩點頭,中肯的說道:“最難得的是她的真,老奴冷眼瞧著,她可比那幾位強多了。”
提到‘那幾位’,老婦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冷聲道:“一個個的總想著從主子身上謀好處,整日裡戴著假面具,妄圖用虛情換真心,我呸!年紀不大,野心倒是不小。尤其是那個陶祺,居然還敢肖想馮尚書家的長公子——”
婦人早就看那幾個別有心機的女孩不順眼了,奈何主子執念太深,每一次都似是著了魔,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幾乎是無節制的寵溺某個她認定的女孩兒。
結果,真‘太子’一個沒有,湊上來的全是心懷叵測的‘狸貓’。
舍些錢財、提攜個把官員都不算什麼,最讓老婦心疼的是,每次事情敗露,主子都會傷心絕望。
這些年妙真的身子一直不太好,也與接連受打擊有關係。
老婦是妙真的乳母,對她比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親,妙真心痛欲絕,老婦也感同身受。
對讓妙真傷心的林氏、陶祺等人無比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