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不遠處忽然有了細微的躁動聲,展蒙循聲望去。
卻見院中的人群從中間分開,迅速的閃開一條路,一個身著天青色長袍的白淨男子走了進來。他面帶溫文的淺笑,腳步不疾不徐,頗有一股子優雅君子閒庭信步的模樣。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四五個皂隸,個個精瘦卻不失悍勇,眉宇間隱隱帶著煞氣。
“噓,馬仲泰來了。”展蒙趕忙低聲提醒。
段貓低下頭,閉緊了嘴巴。
其實不止段貓,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到馬仲泰的那一刻,齊齊消音。
現場立時變得落針可聞,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到馬仲泰一人身上。
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馬仲泰卻沒有任何異常,依然踱著腳步,從容的穿過人群,徑直來到公堂外的廊廡下。
“嘖,馬縣丞果然有‘威望’啊,”
不遠處的牆角邊,齊謹之等幾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看到這一幕,周文淵不禁嘖嘖有聲的‘贊’
了一句。
“確實挺威風的。”孟復輕聲應了一句。心說話:馬家是烏撒的地頭蛇,馬仲泰又做了十多年的‘父母官’,在烏撒,不能說隻手遮天吧,但也定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
“走吧!”看得差不多了,齊謹之不再停留,淡淡的說了句。
……
“人都到齊了?”
齊謹之高坐大堂之上,目光掃過堂下的諸人,沉聲吩咐道:“唱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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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一個青衣小廝從案旁走出來,手裡捧著一本花名冊,清了清嗓子,朗聲喊道——
“展蒙?”
“到!”展蒙利索的上前一步走。
“段貓?”
“到!”憨憨的應了一聲,麻溜的站到好兄弟身側。
“常二?”
“到!”這次是個帶著些戾氣的壯碩男子,甕聲甕氣的吐出一個字。
“許四?”
“……”無人應答。
小廝不禁抬高了音量,“許四?”
依然沒有迴音。
坐在主位一側椅子上的馬仲泰,眸光閃了閃,他沒有直接看向齊謹之。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堂上,彷彿在等齊謹之的反應。
不想,齊謹之仍舊一副肅容,看不出丁點兒的情緒波動。
反倒是那個唱名的小廝,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支毛筆,伸出舌頭舔了舔筆尖,直接在花名冊上劃了一道。
馬仲泰離得遠。看不太清楚。但他還是悄悄用手在膝蓋上比劃了下。唔,按照那小廝的動作,應該只畫了一道。
那小廝是在標註。還是直接將許四的名字給劃掉了?!
馬仲泰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段貓等七八個中間派卻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嘿,這就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