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謹之猛地頓住身子,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顧伽羅,什麼也沒說,就那麼看著她。
顧伽羅絲毫不懼怕他的冷眼,繼續笑著說道:“母親命針線房給大爺做了好幾件棉袍,對了,還有幾件大毛衣裳,大爺喜歡什麼顏色和款式的?您說與妾身,妾身以後也好留意?”
“……”齊謹之額角抽了抽,心道,世間怎麼會有顧伽羅這樣‘厚臉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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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他們兩個還打得你死我活呢,今天她就能笑靨如花的細心伺候他?!
哦不,不對,顧伽羅的‘變臉’不是時隔一日。齊謹之猛然想起,昨日他和顧伽羅打完架,那個女人便迅速換上了一副賢妻良母的假面,對他好一陣噓寒問暖,還含笑陪著他聽曲媽媽聊天。
若不是最後顧伽羅命人將昏昏欲睡的他送到東廂房休息,齊謹之險些以為他們夫妻是再正常不過的新婚夫妻,而絕非勢如水火的怨偶!
“你竟是變得越來越‘賢惠’了呢。”齊謹之譏誚的說道。
顧伽羅彷彿聽不出他話裡的諷刺,反而故作嬌羞的說道:“大爺謬讚了,妾身以後定會好好伺候大爺的!”
一拳打到了棉花堆裡。齊謹之好不憋屈,一甩袖子,沒好氣的冷哼一聲,直接朝正房走去。
顧伽羅低著頭,忍著笑意,‘恭順’的跟著夫君進了正房。
夫妻兩個先後洗漱、換了正式的衣服,然後一起往萱瑞堂走去。
今天是臘八。按照習俗。一家人要去祠堂祭祖。
齊家現在住著的宅子是清河縣主的別業,雖然一直閒置,但房舍卻十分齊全。祠堂什麼的也都準備得妥妥的。
西府的人在萱瑞堂聚集,隨後由齊令先和清河縣主夫婦領著一起前往大長公主所在的春暉堂。
給長輩請了安,兩府的主人彙集在一起,共同前往西南角的祠堂祭拜先祖。
熱騰騰的臘八粥擺上供桌。齊令源和齊令先領著兩府的男丁跪了下來。
望著簡陋的祠堂相較於國公府的老祠堂而言,新宅的祠堂確實是精簡版的)。齊令源和齊令先心中滿是愧疚,眼中不由得滾出淚來。
“祖父,父親,齊家的列祖列宗。都是兒孫不孝,連累先祖們也跟著受苦!”
堂兄弟兩個的額頭重重的叩在水磨青石地板上,久久沒有抬起頭來。兩人早已哭得涕淚橫流!
嗚嗚的痛哭聲在安靜的祠堂裡迴盪。
齊謹之、齊勤之、齊勉之等小輩們也忍不住伏地啜泣起來,尤其是齊勤之。更是羞愧得幾欲昏死過去,十指死死的抓著石板縫隙,心中無數次的發誓:我、齊勤之一定要洗刷身上的屈辱,一定要重現齊家的榮耀,一定!
齊勉之卻神色有些複雜,他一向以紈絝的形象示人,但實際上,他一點兒都不比同胞兄長笨。
甚至在某些地方,齊勉之比齊勤之還要聰明。
齊家敗了,齊家東府尤甚!
西府上有聖人的偏愛,有清河縣主和馬家的扶持,只要齊謹之肯放下身段,入仕並不困難,將來振興家業也不是白日做夢。
可東府……齊勉之搖搖頭,不是他太悲觀,而是事實如此。除非聖人死了,或是東府的主人立了什麼不世之功,否則,未來三四十年,東府甭想出頭。
聖人正值壯年,最近十幾二十年內估計死不了,那麼剩下的便是立功了。
可父兄沒了官職,天下又太平,他們去哪兒立功?
經過一番思索,齊勉之發現,唯一有機會立功的人,竟然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姚希若!
……
過了臘八便是年。
清河縣主領著顧伽羅,又是清點下頭莊子送上來的出息,又是採辦年貨,又是給姻親故交送年禮,婆媳兩個好一通忙碌。
顧伽羅忙得連跟齊謹之碰面的機會都沒有。
夫妻兩個彷彿有了默契,自齊謹之回來當天被送到東廂房安置,他便認定了東廂房,除了每日去正房做個樣子給外人看,平日裡他都待在東廂房。
而顧伽羅則住在正房西側的臥房裡。
夫妻兩個井水不犯河水。
清河縣主雖然遺憾沒有看到小夫妻圓房,但他們兩個能‘和平相處’,也算是個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