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常嗎?”張合不解地說:“人們害怕戰亂,迴避戰火秧及自身,趨吉避凶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話雖如此!”荀諶愁眉不展地說:“儁乂將軍要知道,冀州四郡才歸劉備治下多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做讓民眾遵令而行,這就不簡單了。”
“你仔細看看,整個城內井然有序,並不見多少因人心慌亂而造成破壞的痕跡。說明人們是自發的,是有組織有計劃的撤退。”荀諶知微見著地說:“徐晃這是擺明了堅壁清野,攻其於一役的打算。”
“就算如此,這樣不是加快了我們佔領中山郡的速度麼?”張合對這些戰略戰術領悟不了精髄,卻也一針見血地說:“沒有取勝之機,攻其於一役不是連脫身突圍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進兵速度是會快,一旦我們要撤退呢?不等於無形中進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荀諶凝望著城方上空說:“徐晃有沒有取勝的策劃謀略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從雙武之地傳來的戰報有點詭異。”
“不就是溫侯被困生死未卜,審大人和郭大人損兵折將麼!”張合實話實說道:“溫侯本就是主公利用吸引劉備軍主力的棋子,這樣不正好麼,應該不會影響中山郡的局勢吧!”
“溫侯悍勇無比,陳宮足智多謀,幷州軍驍勇善戰,會這麼輕易中計,還被劉備軍圍困,甚至連訊息也傳不出來?”荀諶收回目光,望著張合道:“難道這還不可疑嗎?”
“友若先生這麼一說,還真是疑點重重,憑溫侯之勇,赤兔馬之神駿,幷州軍之精銳,就算戰敗,突圍出部分肯定可以。”張合反應過來說:“竟然沒一人突圍出來,連生死都不知。難道說溫侯與劉備軍有什麼貓膩?”
“不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雙武之地戰況的詭異狀態。”荀諶苦笑一聲地道:“如果真如我所料,劉備軍的打算是以徐晃所在的盧奴為中心,誘我軍主力前往,然後圍而殲之。”
“既然友若先生有所覺察,那又為何不稟明於主公呢?”張合有點小心翼翼地說:“友若先生是顧忌什麼嗎?”
“儁乂將軍,這僅僅是我個人猜測,並沒有什麼有力的佐證。”荀諶嘆了口氣說:“主公現在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未必能聽得進什麼。再說圖謀中山郡動用了太多的兵力物資,不可能因我個人的一家之言就改變既定方針策略。”
“萬一,萬一情形並不是我預料的一樣,我如何承擔得起責任和後果。”荀諶眼神有點空洞地說:“個人生死事小,影響主公大業就百死莫贖其罪也!”
張合歸袁紹不久,可也見多了一眾謀士的黨同伐異,知道荀諶顧慮什麼。事成了好說,若不成,有的是人落井下石,將你打得萬劫不復。
“嗯!”張合想了想,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將本來想說的話都嚥了下去。
“儁乂將軍,你是不是想說,若真如我所料,不說豈不是更是有誤主公大業。”荀諶焉不知張合心裡,搖著頭說:“倘若真一如我所料,此戰之後,冀州四郡再也與我主無緣,從此永屬劉備。”
“有這麼嚴重?”張合驚呼道:“就算劉備軍以徐晃為中心,四面合圍,內應外合,這個計謀是很不錯。可是許大人已經潛入郡城,有把握開啟北門。若中心都沒有,劉備軍所設計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啊!”
“但願如此吧!我們走吧,去下一個地方看看情形如何?”荀諶嘆息一聲,策馬出城,張合亦催馬相隨。
“友若先生,我們要不要分兵駐守毋極城?”臨出城門,張合有點難以決擇地說:“我是真的沒料到會是這麼種情形。”
“這就是徐晃這招堅壁清野的高明厲害之處。”荀諶不無讚許地說:“分兵駐守吧,就沒剩多少兵力至盧奴,不分兵駐守吧,到時撤退這些城地又會成為阻礙。最重要的是城內並沒留下糧食,我軍也沒有多少糧草物資,想駐守也守不了多久。”
“友若先生,到底要不要駐守?”張合有點發懵,更是心累心塞無比地問荀諶道:“先生給個準話行嗎?”
“哈哈哈哈!儁乂將軍自己看著辦吧!”荀諶哈哈大笑,拍馬疾馳而去。
荀諶何等精明,並不想讓張合因為自己的存在,而失去了身為主將的職責。身為一個主將,必須要有隨機應變之能力,更要有臨機決斷之魄力。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荀諶對此知之甚深。何況荀諶對張合一直很看好,在荀諶認知中,張合是個有勇有謀的合格將領。
“由我看著辦?”張合勒馬於城門口,喃喃自語著:“分不分兵?守還是不守?”
……
如果說張合和荀諶這左路軍在猶豫不決,那麼右路軍的麴義就果決得多。
麴義率兵是經曲陽,唐縣,望都等地。麴義首先來到曲陽城,瞄了一眼是空城,甚至想都沒多想,就率兵向唐縣而去。
“沮授自許足智多謀,我看也不過如此!”麴義過曲陽城時,狂笑著對副將說:“我兵鋒所至,賊軍棄城而逸,連起碼的抵抗都不敢。可笑沮授如此小心,真心有誤主公大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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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威武!”副將也認為言之有理,狂熱地附和著,以致三軍齊齊高叫:“將軍威武,所向無敵,當者莫不披靡望風而逃!”
不說是否是事實,最少這三軍氣勢是出來了,連路邊樹林中休歇的鳥雀也嚇得聞聲而飛。當然,林中還有數個一閃而沒的身影。
“將軍,我們不駐守曲陽城麼?”三軍高呼後,副將小心地建議道:“兵不仞血佔領一座城池,豈不是將軍之功的明證麼?”
“你啊,還是太嫩了點!”麴義一臉狂傲地說:“空城一座,內無糧草,若佔之,浪費兵力事小,還不能久守,我豈會中此區區小計。待我至盧奴生擒徐晃,這中山郡都是主公的。”
“將軍高明!想那徐晃挖空心思,就被將軍一眼看穿,又豈是將軍之對手。”副將雙眼放光,閃現出崇拜的小星星。
“那是,別說徐晃,就是關羽,張飛之流都至,我也一一生擒!”麴義得意忘形地吠叫:“什麼聲東擊西,瞞天過海,都是多此一舉。傳我將令,快速行軍,目標盧奴!”
“喏!”副將應了一聲,三軍快速地動了起,很快消失在飛揚的塵土之中,最留下空蕩蕩的曲陽城有如一尊怪獸蹲在原地巍然屹立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