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郡太守樊剛帶著幾名親衛,踩著點來到了城西張府赴張家家主壽宴。受到了張家人列隊歡迎。
至於徐晃,以軍務煩忙這個讓人無法反駁的強大理由沒有來,只讓樊太人帶份禮以示恭賀之意。
張家人對樊剛這個父母官無比熱情,熱情到獨設單間,就張家家主及另外幾個家族的家主作陪。樊剛半依半就,也沒多做推辭。
杯來盞往,說不完的好話,道不盡的恭維,與席的幾個人都有幾分醉意。突然門開,赫然是許攸走了進來,張家家主一使眼色,幾個家主跟著張家家主緩緩退出了單間。
“這位是?”樊剛眯著眼站起身來問道。樊剛雖有幾分酒意,心中卻無比明瞭,看著許攸就知道徐晃的猜測沒錯。
“德懷兄好!”許攸有如會老友一般,找了個席位旁若無人地坐下,甚至還抓了個空杯,斟上酒,端起酒杯對著樊剛說:“可有想念家人?令公子哥倆都生活得好,很安全!”
“你到底是誰?”樊剛額頭凸顯了數條青筋,明顯有點氣急敗壞地說:“威脅當朝命官乃殺頭大罪。”
“我乃袁公帳下許攸。”許攸舉杯淺飲,雲淡風輕地說:“德懷兄是明智之人,斷不會因為劉備而不顧家的。袁公承諾了,只要德懷兄配合,可保德懷兄一世榮華,福澤子孫後代。
“南陽許攸許子遠!”樊剛譏笑道:“子遠兄乃天下知名的高士,為了圖中山郡竟然使用以家眷為脅迫的下作手段,真讓我開眼了。”
“德懷兄見笑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是身為謀士的無奈。”許攸對樊剛的譏笑不以為然,甚至有點沾沾自喜地說:“只要結果是好的,手段真的不重要。德懷兄,我可是為了讓你迷途知返啊!”
“許攸,你別跟我套近乎。”樊剛直呼許攸其名道:“中山郡誰屬,冀州又誰屬,乃至天下誰主,都不是我能決定和改變。我只能做好份內事,別的,請恕我真的無能為力。”
“冀州牧乃是袁公,中山郡自然也屬袁公。”許攸有點不高興地說:“是他公孫瓚和劉備強行佔領了冀州四郡,德懷兄你豈不是在助紂為虐逆天而行。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家人想想吧?”
“助紂為虐,逆天而行!哈哈哈哈!平分冀州可是有今上旨意的!”樊剛睜開眼笑道:“原冀州牧韓大人如何死的,他可是讓了冀州給袁公,活活被袁公逼死的!”
“樊剛!”許攸霍地站起身,將酒杯往桌上一放,儀態全無道:“就憑你剛才所說,袁公可誅你九族!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若再執迷不悟,你的家人將在九泉之下等你!”
“許攸,你到底想怎麼樣?”樊剛想到家人,長嘆了口氣說:“我名為郡太守,可無一點兵權,就算我想獻城也做不到,你可別對我抱太大的期望。”
“這就對了,袁公收回中山郡後,德懷兄還是中山郡郡太守,而且還是有兵權的郡太守。”許攸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復坐下道:“德懷兄且坐下,我們商量著來,肯定不會讓你難做的。”
“說吧!”樊剛有點頹然地坐下,閉上雙眼道:“許大人能夠潛入郡城藏進張府,肯定有不少幫手,還有全盤計劃。”
“這是自然,反對劉備者甚多,我只是因勢利導。”許攸略有自得地說:“我不需德懷兄親力親為,只需帶著我安排的人,在我規定的日期和時辰去北門巡視即可,剩下的就別管了。”
“就這麼簡單?”樊剛有點疑慮地說:“許大人又如何保證我家人的安全,我又如何能相信我做到了,家人就會安全呢?”
“就這麼簡單。”許攸有點霸道地說:“常山郡乃袁公治下,只要你做到了,你的家人絕對平安。再說,你有選擇嗎?”
……
“好!”袁紹所派的監軍沮授大叫道:“來人,傳眾將議事。”
一直奉袁紹命令引兵在常山郡內的沮授,接到許攸傳來已控制中山郡郡太守樊剛,可以開啟郡城北門的情報,連忙召聚眾人商議進兵中山郡。很快,麴義,張合,高覽,荀諶等人都來了。
“大家看看吧!兵進中山郡的時機到了。”沮授待眾坐定,將許攸傳過來的情報讓眾人傳閱一遍。
“早就該進兵了!”從出兵到現在一直處於鬱悶當中的麴義,連情報都還沒看,就嚷嚷道:“劉備軍的主力都被吸引到雙武之地去了,中山郡就一個徐晃,也不知道你們怕什麼?我們二十萬兵馬龜縮於常山郡,真不知道等什麼?”
麴義本以為這次出兵不是袁紹自己出馬,肯定主帥是自己。不料袁紹竟然以沮授和審配為監軍。呂布那邊的審配是名實皆符的監軍,只有監督權,沒有指揮權。而沮授卻是名為監軍,實為三軍統帥。
這叫麴義如何會服氣?自然每天罵罵咧咧,看什麼都不順眼,看誰都沒好眼色。若不是袁紹來到鄴城坐鎮,麴義早領著本部單幹去了。
“麴將軍稍安勿躁,這都是主公的意思。”沮授又何嘗痛快,可是又知道麴義是個什麼貨色,只好將袁紹抬出來鎮壓一切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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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麴義悶哼一聲,扭頭不說話。
“沮大人,前幾日溫侯已經率兵與關羽部大戰,雖然戰敗,溫侯生死未知,不過關羽部應該無暇中山郡。”荀諶看完情報,也沒管耍性子的麴義,對沮授道:“加上許大人傳來的情報,確實是進攻中山郡的最好時機。”
荀諶說完,看完情報的高覽,張合,也同時附議。只有麴義,既不看情報,也不表態。這就讓名為監軍,實為統帥的沮授十分不快。
“麴將軍,你認為呢?”沮授不快歸不快,還是耐著性子,忍氣吞聲,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道:“所謂兼聽則明,麴將軍久經沙場,領兵作戰不凡,有好的建議,我肯定會採納的。”
沮授本也只是這麼一問,根本沒指望麴義會真心誠意與自己配合,其意不過是堵麴義之口,免得到時候說自己獨斷專行。
“不敢,不敢!”麴義明顯敷衍地拱了拱手說:“主公全權託附於沮大人,我聽命行事,沒有什麼異議。”
果然,麴義毫無誠意地應付了事,別說建議,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味道。
“既然麴將軍沒有異議,那麼我兵分三路兵進中山郡。”沮授點了點頭,也不以為意,就開始拍板道:“麴將軍領兵五萬為左路,張將軍和荀大人領兵五萬為右路,我和高將軍率十萬兵馬為中路,分三路殺入中山郡,於中山郡郡城下匯合,再攻打中山郡郡城”。
“沮大人安排就好,反正我申明一點,打勝或敗仗都與我無關。”麴義冷不防地說:“勝了,我不要這功勞,敗了,主公責怪下來,哼哼!”
“你!”沮授聲色俱厲道:“麴義,主公授權於我,你若不服,現在就去找主公說,別在這裡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