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風雲變幻是全天下人的焦點。無數有心人都透過各種渠道時刻關心關注著。有痛心疾首者,有幸災樂禍者,有咬牙切齒者,有捶胸頓足者,有磨拳擦掌者,有磨刀霍霍者,不一而足。
就如臨長安最近的袁紹,心思就有點複雜,從長安動亂伊始,就拿不定主意。既想得到最大的利益,又怕自身有所損失,以致一再錯失良機。
可以說只要袁紹兵出函谷關,不論與西涼軍戰與不戰,都可以獲聲無數的聲望。而袁紹偏偏沒有出一兵一卒。直到西涼諸將完全掌控了長安朝廷,函谷關已經無法自由出入,袁紹這裡還在扯皮。
袁紹唯一做的就是從冀州鄴城來到了洛陽坐鎮。一起的是一班謀臣,諸如高覽,張合,麴義等將還在冀州以抗關羽等部。
袁紹接到長安陷落,李榷和郭汜等人執掌朝堂大權時,急召麾下眾謀臣來府議事。除了受袁紹之命令留守冀州鄴城的荀諶,其餘的如許攸,辛評,郭圖,沮授,審配,逢紀,辛毗,都很快來到了袁府中。
“諸位都到了,好!”袁紹招呼眾人席坐,命下人奉上香茶和點心,才屏退左右說:“長安城已破,西涼賊子再度掌控長安。大家都說說以後我們該如何應對?”
“主公,我們出兵勤王已無可能,函谷關已落入西涼賊子手中。”之前一直主張出兵長安的審配首先開口道:“再者說我軍的主力在冀州以防劉備軍。接下來我們該做的是開荒種糧,備軍備戰,以圖天下。”
審配的建議無疑是最符合袁紹當前的,也是謀國級別的戰略計劃。當年董卓將洛陽差不多搬空了,連帶洛陽地區數百萬年人口也遷移。那怕劉備軍帶回了百萬餘眾,但是並不能改變田地荒廢的現狀。
勞動力不足是造成田土荒廢的原因之一。連年天災和戰爭也是原因。若非冀州韓馥留下的底子厚實,袁紹現在都該吃土了。要知道當時為了穩定洛陽,袁紹已經動用了自己在袁家的大部分資源。再要從別處要糧草物資就難了。
在這個時代而言,有糧就是爸爸,有糧就是老大,真是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就袁紹的資本而言,有名望,有人脈,只要穩打穩紮,天下必屬袁。所以說袁紹現在要做的就是種田。
“正南所言甚善!”沮授附和道:“因董賊之禍害,如今洛陽物資告急,冀州也好不到那裡去。若吃不飽食不足,勿論打仗,就是恢復洛陽地區也是一句空話。主公,我們不如與長安的西涼賊子互不侵犯,待務實的根基,再一舉殲之,成就大業。”
不待袁紹置言,素與審配不對眼的辛評冷笑一聲,開口道:“話雖如此,可是太慢,所花費的時日過於悠長。當今天下大亂,變數太多,可謂時不待我。”
辛評說到這裡,向袁紹施了一禮道:“我主公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就應該以雷霆手段,讓天下諸侯莫不臣服。按你等之見而行,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說來也可笑,袁紹手下一堆謀臣,個個都不是易與之輩,隨便單獨拿出一個都是可以讓袁紹成就大業的傢伙。可是他們就喜歡爭鬥,不排除他們的政見不同,也不排除是袁紹的默許,更不排除他們之間老早就有恩怨情仇,反正這些傢伙才投效袁紹不久,就隱約間分為兩個派系。
其中以辛評,郭圖,許攸,辛毗等人為首是一夥。另一夥是審配,沮授,逢紀等人為首。處於中立的只有荀諶,這也是荀諶能留守冀州鄴城的原因,算是漁翁之利。
一般而言,只要一派說什麼,另一派必執相左的意見。這世上的事本就一體兩面,各有道理,誰都自己的見解和理由,甚至都沒錯。最後的關鍵自然落在一錘定音的袁紹身上。
袁紹這人耳根子軟,還有點選擇困難症。這下可樂了,謀臣們意見不統一,袁紹又不能做到當機立當。一遇到事就扯皮,一拖再拖。光陰流逝,良機錯過。
就如這次如何應對長安之亂就是明證。現在長安都塵埃落定了,袁紹這裡還沒拿出個具體的方針或計劃。
也許袁紹默許麾下派系林立,是防止一家獨大難以掌控。袁紹這麼做這麼想都沒錯,錯的是袁紹太高估自己了。處於逆勢逆境之中,袁紹是明主,一切盡在把握。一旦勢成順利,袁紹就是不入流的君主,結果就悲催了。
就目前而言,還沒出什麼亂子,只是遇事沒有行動。長安之亂,袁紹出不出兵都是利弊參半,這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都無損大局。
“長安局勢已然如此,就不必多言了。”袁紹揮手止住了幾個張口欲言的謀臣,又虛敲了幾下案几道:“我們如今有兩個問題,其一是糧食物資不足,其二是如何驅出佔據了我冀州四郡的劉備軍。子遠,你以為呢?”
許攸到底是老人,還是從小就一起玩耍的夥伴。在袁紹潛意識中還是比其他幾個謀臣更看重。如果說許攸情商高點,會在袁紹帳下混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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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許攸這傢伙就仗著與袁紹的關係,又自持其才,不僅對袁紹常常直呼表字,而且對一眾同僚傲嬌得很。就像現在,見袁紹點名發言,許攸有如一隻得意的公雞。
許攸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眾同僚,從容不迫地開口道:“要解決糧食問題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這個可以慢慢來。重點是將劉備軍趕出冀州。”
“要將劉備軍趕出冀州,要從內外一起下手。外就是以強軍壓境,內就是策反被劉備佔據四郡內的世家。只有這樣才可能完全徹底地解決問題。”許攸條理分明地接著說:“憑本初兄的聲望,策反世家不難。難的是沒有強軍壓境,不可否認,劉備的軍勢真強。”
許攸的發言是精彩的,其策略也是價值不凡的,不過袁紹的眼底顯過一絲不快。袁紹要的是死心塌地叫自己主公的家臣,而不是喚自己表字的友人。
袁紹既看重許攸,又在心底深處對許攸不喜。這也是歷史中為何許攸會叛袁降曹的根本原因。按正常來講,許攸及其家人貪婪有罪,也不致於會臨敵叛變。
處理這件事的審配有不識大體,不顧前方大戰的大局之嫌。關鍵還是在於身為主公的袁紹,袁紹平日應該有想處理許攸的表現或暗示,審配才敢這麼做。
如果說許攸在劉備麾下效力,就沒有這麼曲折複雜的事。一個官員貪與不貪是由整個政治環境決定的。劉備身為一個穿越者,對吏治有無數手段。當然,這是題外話,純粹在扯淡。
“子遠之見甚合我意。”袁紹將這絲不快藏在心底,故作欣然賞識狀道:“那麼策反被劉備軍佔領的四郡世家就由子遠主持。兵壓四郡就由我來做。”
“報!”就在袁紹分工完畢,集思廣益想如何強兵逼壓關羽等部之時,有親衛急報,呂布率五萬精兵進入洛陽地界。
袁紹揮了揮手讓親衛退下,自言自語道:“呂布?這是從長安流竄而來呀!呂布準備去那兒呢?不會來投靠於我吧?”
“主公,呂布乃狼虎之輩,不可不防呀!”郭圖眯著一雙小眼說:“呂布謀丁原,害董卓,背信棄義反覆無常,就算是來投靠,也只可利用,而不可信任。”
“主公,公則之言有理。”和郭圖臭味相投的辛評也開口道:“接納呂布怕養虎為患。不過,如今呂布狼狽離開長安,肯定急著找安身之處。若我們不接納或不放行,呂布插翅也飛不過去。為了不與呂布發生衝突,我們何不利用呂布對付劉備呢?”
“善!”袁紹轉動著眼珠子,大冒精光地說:“若呂布識相,一切都好說,如若不然,哼哼!”
袁紹冷笑一會兒,目視麾下眾謀道:“待呂布進洛陽,你們都隨我以最高規格隆重地迎接他。看他呂布識不識數!”
“喏!”眾人紛紛應諾,除了許攸,其他人先後離開了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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