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清路燈下的人時,我不禁心虛地停下了腳步。
“他們怎麼來了?”謝天也看到了,她和身後的葛海洋隨我一併駐足在原地。
“我快要凍成人幹了,你們站那兒幹嘛?等冷胖子返航嗎?”
“該死的孟翔!他怎麼會知道的?”謝天訝異地小聲問我。
我哪兒知道?孟翔的話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個多月沒見著這老孩子了,得知他在烈士陵園的“撞舉”後,我本打算等再見著他,對他好一點。
哪知,這剛見面,他就給我來了個下馬威。
站在他身邊的是鄧翔宇和達子。
鄧翔宇緊繃的面部線條看不出任何表情,視線在我、謝天和葛海洋的身上快速兜了圈,便移向遠處的大海。
葛海洋的出現他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不僅如此,我驚覺他正在看的是冷胖子離開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自我們現身後,達子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在謝天的身上轉。
謝天好像跟他很熟的樣子,居然在衝達子擠眉弄眼傳達什麼我不知道的情緒,害我抖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哪裡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謝天?
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達子對上眼的?難怪在醫院的時候,她總纏著我要達子的電話號碼。
憑我兩世對謝天的瞭解,能讓她動心的男人還真不多,看來她早已在我不察的情況下,放下了西班牙的那段戀情。
我眼下可沒多餘的腦力去研究謝天和達子,我得想辦法讓鄧翔宇放過冷胖子。
他們能出現在這裡絕非巧合,孟翔最近不在我們身邊,一時之間我也想不通他們到底是從哪兒得到的訊息。
冷胖子從跳崖自殺到離開,整個計劃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在計劃實施前,我曾反覆推敲斟酌過,防止這中間會出現紕漏。
可事實證明,我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
快速環視了圈碼頭周邊,除了停泊在兩岸邊的客貨輪船,以及岸上幾輛熄火狀態的私家車,沒有其他任何異常。
我心下稍安,這表明鄧翔宇並非是以警察的身份出現在這兒,不然的話,跟隨在他身邊的不會僅有他的心腹達子和孟翔兩個人,而是海警。
一邊分析著眼前的局勢,我一邊慢吞吞地走到鄧翔宇身邊,小心地抬眼看向他,“你來了。”話出口,才感覺這是句廢話,我有些難堪地咬了下下唇。
“達子,外面冷,你先帶他們去車上等我會兒,我有些話要單獨跟寧恕講。”
達子低嗯了聲,當先向停在不遠處的越野車走去。
謝天緊跟其後,用胳膊肘拐了下達子,“嗨,啞巴sir,把你手機號給我啊。”
聞言,達子表情尷尬地睨了眼鄧翔宇,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嗆回謝天:“啞巴不需要手機!”
“嘿……你!”
謝天無言以對,抬腿就往達子的屁股上踹,達子身體一擰,謝天踹了個空,倒把她自己給晃得站立不穩。
走在她身後的葛海洋腳步向前一滑,僅伸出一根手指,推了下謝天的胳膊,便將她傾斜預摔倒的身體扶正。
葛海洋的整個動作迅捷流暢,感覺像是步行的過程中繞開一塊礙事的小石頭般從容。
他這看似無意的一個舉動,讓我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答案,他來找我,或許是頂替謝天的那六個保鏢。
“thanks!”對葛海洋匆匆道了個謝,謝天小跑兩步追上達子,推搡中居然跟達子倆對打了起來。
我一點也不替謝天擔心,我能看出達子在有意讓著謝天,因而捱了她好幾拳。估計是怕被鄧翔宇訓斥,他的臉上有強忍的笑意。
“你膽兒可真肥!自求多福吧!”
見我的注意力不在鄧翔宇身上,而是在打鬧的謝天和達子那邊。孟翔面現不悅地丟下這句話,梗著脖子向達子他們追去。
被孟翔這一窩囊,我感覺體內所有的血液瞬間湧到了臉上,愈發沒有底氣面對鄧翔宇。
待所有人都上車後,鄧翔宇這才將視線從大海移到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