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的時候,於春華在洗手間洗衣服,二監區內崗老太太將她招撥出來時,她愣了一瞬。
甩了甩手上的水,她瞥了眼走廊來往的人,然後謹慎地引我和謝天進入她的監室。
於春華的監室居然就在冷風的隔壁,冷風監室的門沒有掛鎖,但卻嚴絲合縫地關著,跟上次我們來的時候一樣。
於春華的監室也是一個小間,裡面住了七個女人,應該都是在二監區掛有職務的犯人,於春華在下鋪。
見我和謝天進來,那些女人倒是非常友好地打了聲招呼,並相繼找藉口離開。
“寧恕,元宵節不讓串區的啊。”於春華拉我並排坐到她的床鋪上,一臉擔憂地看著我,“你這冒冒失失地過來,不會被人舉報吧?”
說著,她向監室門外看了眼。從她的眼神裡,我看到的不僅是對我的擔憂,還有對她自己的——她怕被冷風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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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串區那天我來過,你不在,這些東西都是我媽家捎的,我給你和劉紅梅每人備了一份。”我將手裡提著的袋子放到床鋪上。
聞言,於春華抿了抿唇,微垂首,兩隻大手掌使勁地揉捏我的手,向我傳遞她此刻難以言表的心情。
“不用了寧恕,我賬面有錢,每個月能訂不少的東西。”
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於春華,我忍不住聯想起在看守所那會兒,她吃我給她的火腿腸時那理所應當的憨厚模樣。
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是因為什麼,讓她變得跟我這樣生分?
都說距離產生美,而我則認為,距離是淡化親情和友情的根源!太多原本感情很好的人,相隔兩地後,關係便逐漸變淡直至陌路。
或許我跟於春華就是這樣罷。
入監隊和二監區雖同在監獄,但平日照面的次數極少,又無法在一起談心。慢慢地,曾有的友情變得淡漠、疏離了。
“留著吧,畢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錢買得來。”相信她能明白我這一語雙關、曾在看守所對她說過的話。
說完,我撫了撫她粗糙的手背,抽回手,起身,“我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
“寧恕……”於春華微抬頜望著我,眼中掠過一絲傷痛,像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什麼都不用說,有些話深藏在肚子裡比說出口保險。”我衝她苦澀地笑了下,帶著謝天走出監室。
這一刻,我的心是沉重的,一如腳底的步伐。
返回入監隊的路上,我猛然間想起來,於春華剛才對我說,她賬面有錢,照以往,她會說,她男人給她往賬面存了不少錢……
我心中一動,莫不是葛海洋有什麼事?又或者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出問題了?
“於春華的男人被警方通緝了。”鬼老太晚我一步出來,“你前腳剛離開,她就開始哭。”
鬼老太帶來的訊息讓我震驚到無以復加。
從於春華的口中我所瞭解到的葛海洋是一個循規蹈矩、明理守法的好男人,他到底是犯了什麼事被警方通緝?那他們的兒子呢?誰來看護?
“我一直是個眼淚很少的人,因為我媽以前活著的時候告訴我說,男人不喜歡愛哭的女人,女人要學著把眼淚藏在枕頭裡……”
這段話,是當初於春華在看守所放風籠裡對我說的。
她到底還是一個水做的女人,淚水只為她深愛的人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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