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爸他在單位呀,這不年底了嗎,他們單位一堆事等著處理,要到年根才能放假。早知道你會來電話,再忙他也會在家裡等著呀。”
聞言,我有些著急,母親一直在教師崗位上工作,應變能力不及父親,我擔心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她會會錯意。
眼瞅著時間分分秒秒地在縮減,我快速在腦子裡組織能讓母親聽得明白的措辭。
“媽,我只有十分鐘的通話時間,外面還有好多人在排隊等著呢。”
“十分鐘”讓母親一時語塞,訥訥著抓不著話題重點,“啊?才十分鐘啊……”
“媽,等我爸下班回家的時候,你讓他想辦法去找找上次在看守所見我時,將你們倆開車送回去的那個人,那人姓鄧。你讓我爸轉告他,我有事找他,讓他給我來封信,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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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截斷我的話,“明白瞭如心,一會兒咱倆通完電話,我就給你爸單位去個電話,讓他這就去聯絡那個小鄧。媽媽記得那個在公安上班的小夥,人挺好的。”
母親刻意加重“公安”兩個字的語氣,看來,是我低估了母親的反應能力。
聽母親這樣說,我放下心來,簡單地問了下父母親的身體和工作情況。
母親知道時間快要到了,逐漸加快的語速讓她有些語無倫次,可再快也快不過這時間跳動的速度。
放下電話,我沒有立即出去,而是站在桌邊看著話機呆怔了會兒,母親諄諄叮囑的餘音猶在耳際。
這一刻我竟有些羨慕謝天,如果我的老爸也有那麼大的本事該多好。
可這想法僅是一閃念間的事,是我對自由太過嚮往而產生的。
父親在我眼裡依舊是這世上最偉大、最慈祥的好父親,誰的父親都比不了——包括後來穩坐福布斯富豪榜的謝中陽。
許是像我這樣通完話發呆的人太多,梁監區長也沒催促我,直到我對她道了聲謝,她才點了點頭,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下一個跟家人通話的是丁嵐,見我開門出來,她迫不及待地錯身擠進電話室。
親情電話一直忙活到晚上獄警下班才結束。
別看下面監區的服刑人員幾百倍於入監隊,但他們設立在監區的電話室多,早在我們之前就已經與家人通話完畢了。
下了晚飯崗往回走的路上,我小聲問謝天,“跟你爸通電話的時候,你都把我囑咐你的話跟你爸講明白了?”
謝天悶聲回道:“嗯,都講明白了,他也聽明白了。”
她輕拽了把我的後衣襟,“寧恕,那個叫司唸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我爹地在聽到這個名字後,感覺好反常,嗯……好激動的樣子,也不像以前那樣囉嗦我了。”
我繼續保持前行的步伐,沒有回頭看她,緩緩地說:“是一個能救王佳鴻的人。”既然不打算過早把真相告訴謝天,我惟有繼續隱瞞下去。
聽了我的解釋,謝天陡然一凜,快速繞到我身前,動容問:“哇哦,這麼厲害!她是醫生嗎?中國的?”
是一個讓你父親愧疚並尋找了半生的可憐女人!也是你父親的原配!
看著謝天那雙流光漾漾的眼睛,我沒有把這句會傷害到她的話說出口,在上一輩的恩怨糾葛中,謝天是無辜的。
我讓謝天在電話裡只對她父親說了四件事。
一、你是否認識一個叫司唸的人?
二、我在監獄裡認識了一個蓁榮市的女犯,她叫王佳鴻,出生於一九七零年六月二十四日;
三、王佳鴻的母親已經去世十五年了,她是隨她的繼父姓王;
四、王佳鴻現在可能感染了非常可怕的絕症,前幾天才離開監獄。
謝天並非是一個腦筋遲鈍、思想單純的女孩,也只有在面對我時,她才會放下所有戒備,不去深究一些事情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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