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算是回應她,我不著痕跡地挪了下屁股,拉開與她的距離。對陌生人,我依然如前世般保持著高度警惕。
為避免尷尬,我搬過來一大捧假花放到身邊,將那女孩隔到假花外。
由於剛進號,縫盒子用的針明天才能分發給我,所以我現在只能幫其他人將需要包裝進紙盒子裡的假花捋順。
女孩眼中閃過一抹訝異,許是看出我不願搭理她,她很識趣地不再糾纏我,呆呆地看向北窗外的放風籠。
順著她的視線我瞥了眼窗外,放風籠的水泥牆面上僅剩巴掌點大的夕陽殘暈。現在應是下午三點多,再有兩個半點就要收工等待打飯了。
因為監室裡沒有鐘錶,關押在這裡的時間長了,透過放風籠裡日光的移動位置可勉強推算出大致的時間。
一陣開門的鎖鏈聲響,王佳鴻回來了,她用一種輕蔑的眼神掃了我一眼,然後直接爬上通鋪。
我聽到她的狗腿子範笑語在跟她小聲說,“這才來的好像是個二進宮。”
王佳鴻冷哼了聲,“管她幾進宮呢,盯緊著些。”
我本不至於這麼高調到讓人誤以為我是一個“二進宮”,但我記得前世剛被關押進來時,被王佳鴻她們欺負的情景。
我可不想重蹈覆轍,被她們足足壓制了九個多月,一直到我的案件進入法院審判階段,被羈押回案發地看守所才得以解脫。
說起之前被欺負,都是我那近視眼害的。
剛進來頭兩天,由於沒有眼藥水,加之晚上就寢後,我躲在被窩裡不停地哭,眼角膜有些發炎,王佳鴻以為我得了紅眼病,怕傳染給她們。
結果在得知我是戴著隱形眼鏡後,她居然向劉幹警打小報告。我這又不是她的同案犯,揭發我這點破事也不可能讓她立功減刑,這事兒媽!我恨透了她!
劉幹警非常惱火,隱形眼鏡倒不是什麼違禁品,但藥水是,看守所不可能向我提供藥水。所以,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訓了頓,並勒令我立即將兩枚隱形眼鏡從眼裡摳出來上交。
高度近視加散光,離開眼鏡,一米外的世界全模糊。
從那時候起,我便像一個半盲人,縫盒子看不清,自然就幹得沒別人快,勞動效率上不去,拖了監室的後腿,免不了被王佳鴻她們打罵。
尤其在入夜後,我幾乎就是一個睜眼瞎,王佳鴻和範笑語變著法兒地捉弄我。
所以,我在心裡暗自提醒自己,這一世,為了我的尊嚴,也為了我的人身安危,我決不與任何一個犯事的女人交惡、交好、交往。
“禍從口出”這四個字的警示意義,在看守所和監獄這兩種特殊場合發揮得淋漓盡致。
在這種地方,想明哲保身的首要條件,便是少說話,無論是廢話還是正經話。
因為話多,自己的性格和弱點便容易暴露而被一些居心叵測者拿捏到。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總有一些好事者會曲解言語者的意思,輕則挑撥離間,重則向幹警打小報告。
想到這兒,我從通鋪上下來,現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豁出去看不清,也要把隱形眼鏡偷偷地丟掉。
通鋪下的過道與監室門等寬,廁所在過道北頭。為防止羈押人員在廁所裡搞小動作,所以,所有監室裡的廁所門都是半門。惟女號享有性別特權,允許在廁所的半門上掛個布簾。
關上半門並掛上簾子,方便完,我擰開水泥盥洗盆上的水龍頭洗乾淨手,扒開眼皮,將右手的食指探入眼球。
一番摸索下來,我驚訝地發現,我兩隻眼睛裡壓根就沒有隱形眼鏡。
喜歡從被捕開始請大家收藏:()從被捕開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