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被人尊稱長姐的並不止蕭楚愔一人,名喚寧兒的,也絕不止蕭楚寧一人。可這兩聲稱湊到一塊,整個世上放眼尋去,卻也難尋如此湊巧之事。
因了這驚愕下的驚呼,以及那驚呼下熟悉的聲調,叫茶寮三人皆頓凝色。順著聲源看過去,人也細瞧看審,待瞧清那驚呼之人究竟為誰,本來心內還因長姐方才之語揣著疑迷的楚寧直接將心內惑疑瞬拋腦後。人直接躍身站起,連著調語已是現了喜驚,亮瞪眼眸看著出聲那人,楚寧喜聲喊道。
“二哥!”
二哥。
蕭楚寧的二哥,自然也是蕭家的二少爺,而這蕭家的二少爺,正是往時京都最負盛名的才子,曾一詞動京的蕭楚然。
與蕭家其他少爺不同,蕭家二少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且從來不喜生意上的門道,對錢山金銀更無興趣,甚至將其視若糞土。錢銀俗世物,書中才有金,蕭家二少對銅臭的嫌鄙那可是整個京都有名的,便是為避自家錢俗,離家遊山歷行,這些都曾在京都才子文人中廣為佳傳。
以前嫌鄙自家時,蕭家二少便常年遊歷山河,從來不屑歸家。後雖叫蕭楚愔設計建創詩社好一番教訓,也心下徹服長姐,不過對於山水的偏喜以及詞詩的創作,蕭楚然還是常年遊厲河山,廣擴眼界,甚少呆於家中。
幾乎都在外頭歷遊,家中之事楚然自是萬事不清,除了那一二封偶時還記著送入家中的書信,這蕭家二少就跟斷了聲訊一般,沒人曉得蹤影。蕭楚然這棄家離家的性,蕭家正興時蕭楚愔是多番氣怒的,總是恨咬著牙,覺著五個胞弟中就屬老二最混,都混得忘根忘本了。
可後來局勢亂蕩,蕭家面危,蕭楚愔卻也感嘆家中胞弟裡,果還是這個二弟最叫自己省心。
鍾喜四遊,途經家門也不入,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家二少爺,就算蕭家真落了敗,著了危,遠在他處的二少也不會扯牽此事。無需再多一份心憂在楚然身上,對於當時的蕭楚愔來說,的確省了不少的心思。
蕭楚然本就不喜回家,京都也是過了不屑靠行,可如今,蕭楚愔卻在回京的必經途中看到行色趕匆的二弟,如何不叫她心覺奇迷。
不望任何一個胞弟因事落了險,害了性命,所以當時除了處呆京都的三位胞弟,其他兩位蕭楚愔皆是傳了書信的。寫予楚寧的書信直接寄予天晟掌門,希望天晟掌門替自己保守蕭家之秘,斷不可讓楚寧下山。至於寫給楚然的信則是按著他先前寄予家中書信中曾提一處,先一步將那一封書信送入他將去拜訪的好友家中。
楚寧的書信,蕭楚愔道明原委,不過寫給楚然的書信,蕭楚愔只給他出了幾道題。對於這執著於詞詩研創無心回家的二弟,就算天下易主之事已是舉國皆清,只怕心只溺沉書海內,世間世俗不過耳的蕭家二少,也不會過耳入心。
只要這幾道題能難了蕭家二少,若是不能作出叫自己滿意的詩詞,蕭楚然斷不會回京。原想著對這個不常有聯的二弟還算了解,蕭楚愔想著一封書信幾道那難題應該就能讓他徹底離了險危。誰知此刻竟會在這看到自家二弟,且看他行色匆匆一路緊趕樣,完全不像遊玩時途經這兒,到像是特地朝著何處趕去。
一眼遊掃,心也了清,便是眼明心清後,看著那已是近身上行的二弟,蕭楚愔直接問道:“楚然,你為何會在此處?”
蕭家二少畢竟不似其他幾位胞弟那般性壞好耍,所以蕭楚愔這兒也沒打算虛了旁的,而是直接開口問詢。
話音方才剛落,蕭楚然也已上行近了身。書生最是儒雅,雅中素揣自傲,可就是這份從來只現自我慢傲的臉上這次竟是渡了怒。
沉著怒,面也因怒現了幾分白,就那樣怒眸氣看長姐,蕭楚然開口問道:“長姐,咱蕭……”
蕭家二字剛剛出口,話才剛出就直接卡在那兒。楚然心內雖然怒惱,也有諸多的話要詢質,可他畢竟不是自家那些毛躁兄弟,他心裡清明如今京都蕭家已非昔日人人羨喜的人家。因著了清蕭家如今情遇,故而蕭家二字剛剛出口,楚然直接將音效卡在那兒,下一水朝著茶寮四處看去。
茶寮內,坐客只有他們四人,而那茶寮的老闆,雖因楚然這過激的舉動起了幾分趣性。不過在這種地方開張茶寮,怎樣的人沒見過,可不想因了自己的好奇心毀了自個生意甚至搭上自家性命。那茶寮的老闆也只是瞥了一眼小瞧一順,隨後提著茶壺直接上了旁處。
茶寮老闆雖識趣離開,可也得謹防旁下有耳,故而這心內的火雖極足,不過蕭楚然還是強壓心內的火。撩起下襬坐在長姐身側,眸眼之中繼續炆著火,蕭楚然壓了聲質詢問道:“長姐,京都到底出了何事,咱蕭家,現在又是怎個情況。天下新主,逆黨蕭家,君上下令,舉族屠殺,這些可都是真的。”
京都蕭家,曾霸震一時,可如今卻因扯牽政治成了逆黨,不容於世,甚至遭圍屠殺。此事早已舉國詳聞,如今蕭楚然得知,怎能不驚了心,詫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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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畢竟事關己家,蕭楚然當得探個明清。那雙厲清的眼,就那般視看長姐,大有長姐不給個明確得理的答覆,蕭楚然那兒斷然不會罷休。
蕭家逆黨,這事天下早就傳開,世上怕也只有蕭楚然這種傲慢至這等地步,全然不屑世俗的,才會到了此時方才聞知。蕭家如今境地,楚然既然已清,蕭楚愔那兒當然就不用費心掩旁。
當下無聲一嘆,順便持杯抿了那早已透涼的茶,等著茶潤了喉,蕭楚愔這才點頭說道。
“是啊,蕭家的確早成逆黨,天下怕是無寸可容。這事自兩年前當今聖上登基,蕭家於他便已不得容世,如今算起來,怕也快兩年吧。”
兩年前,蕭家仍是那人人慕羨的大家,可兩年後?
盛族亡衰,全家通緝,這普天之下的王土,還有何處可容蕭家?
自家已是敗落兩年,而這兩年處處歷遊山水的自己,竟是渾然不知。對於這個家,楚然一直都不屑上心,甚至覺著同這樣的家人扯上干係,連著自己也染俗氣。可即便心中對於這行商的家不甚屑喜,家於蕭楚然來說,也是極重的。
自己的家,現在竟是成了這般,蕭家二少如何還能端著那副棄嫌模樣。當下面色更是顯了幾分怒後的白,楚然看著長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