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畫未成,敗處多多,縱是唐函筆下功夫了得,未成便已顯了幾分山川之氣,卻還是殘了顏色。叫蕭楚恆看了還未畫成的劣作,他這心裡頭本就幾分不願,加之剛剛叫蕭楚恆無心嚇了一跳,身子一僵手一顫,下筆重了幾分,那畫上竟多出一條如重暗的曲線。
本是一副不錯的山河,可如今那赫於紙上貫了一半的曲線,生生毀了這一副將好的畫作。當看到那騰躍於紙上的墨線後,唐函忍不住驚撥出聲,說道:“遭了。”
驚呼之下,人也快步走了回去,在細看了一條墨線後,唐函眉心都擰蹙起來。緊緊蹙擰著眉心,片刻之後眉鬆了,臉也隨著耷拉下來,唐函嘆道:“好好的一幅畫,看來是毀了。”
聞言覆上了前,站於唐函身側看著面上幾分失望,蕭楚恆笑道:“看來是在下毀了唐公子的畫。”
“並非蕭三公子之過。”還以為蕭楚恆此意責了自己,唐函忙道:“反正這一副劣畫也不見得能成,本就是難成之作,蕭三公子何來毀其之說。再說了,原是在下心性不定,叫人驚了手頭的力也掌不住,故而才毀了這一幅畫,與蕭三公子更是無干。”
忙應著,就恐著蕭楚恆覺了此畫乃是他之過,在說了那話後,唐函又轉眸看了桌上這張毀了的話,咬牙說道:“反正也已毀了,再無補救的可能,還是棄了重畫。”說完便伸了手觸了桌上的紙,看樣子打算扯了這畫將其毀了。
劣作當然不能留下來汙人眼球,就在唐函準備毀了自己的畫時,蕭楚恆突然伸出手,掌心覆壓在唐函手上,止了他的動作。微著前傾的身子,人往唐函那兒湊了幾分,臉稍上湊,溫熱的鼻息撒噴在唐函臉頰以及頸處,蕭楚恆說道。
“何必急著扔了。”
“已是一副殘畫,再無補救可能,留下還有何用?”明明曉得這個男人為何在身邊,明明清楚他們想要做什麼,明明就是個與自己一樣皆是男子之身的男人
。可為何當他靠近時,自己的心會不受控的狂跳。不只是單純的狂跳,當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處時,那處灑噴了氣息的地方,居然覺了幾分癢酥。
因著蕭楚恆的靠近,唐函下意識縮了身子,所以的注意力都落在那灑噴了氣息的頸處,唐函的話中帶了幾分軟輕。輕軟的話,昧了周遭的氣氛,也叫蕭楚恆面上的笑更濃了。
前傾的身子,兩人離得很近,近得不需要大著嗓門,便是刻意的壓低嗓音,也能叫人聽清字字句句。微噴著字,連著笑也沉了幾分,垂下的眼眸,睫毛宛如剪畫,蕭楚恆說道。
“此畫出自唐公子之手,便是殘了,也是好畫。既是好畫,如何能隨意棄了,唐公子這般隨意棄了自己的墨寶,縱使自己不心疼,也有人瞧著心疼呢。”
話至此處略頓,笑意更是沉深幾分,蕭楚恆說道:“再說了,殘畫,殘畫,這一幅畫也僅在唐公子眼中成了殘畫。對於在下而言,出自唐公子之手不論何物,皆無敗殘之說,便是這一幅畫,也完全可以補救。”
“補救,蕭三公子的意思,這幅畫還能補救?”且不說蕭楚恆這宛如戲調的話觸了唐函的心,便是他這話裡的意,就足夠叫唐函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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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副畫還有補救的可能?如何還能補救。若是小小的一筆倒也罷了,可這橫貫了半張畫卷的墨線,粗而厚濃,如此敗筆何來補救的可能。對於這一幅畫尚且還能補救,雖然蕭楚恆是這樣說的,可唐函左右審看也沒瞧出如何下筆方才能補救。
當下整個人都惑了,也顧不得自己的手還壓在蕭楚恆的掌心下,而這蕭家的三少爺,整個人還貼靠在身邊,兩人姿勢甚是曖昧。
正迷疑此畫如何補救,卻見蕭楚恆取過邊上的筆,筆在硯臺上旋了一圈,墨吸染於筆尖。當筆吞吸了打量的墨汁後,蕭楚恆這才提了筆在那一副殘畫上繪了起來。
蕭楚恆的確風流,甚至風流得幾次險著將蕭楚愔氣死,可再如何的風流沒這穩性也改不得這蕭家公子皆出生於京都大家。琴棋書畫自是樣樣皆通,便是詩詞歌賦造詣也在常人之上。
如今提了筆,在唐函這一番殘畫上如了流雲。一開始還不知蕭楚恆如何補救,可當那筆觸落下,不過片刻功夫,唐函眼中已顯驚詫。
一筆一勾,一切一氣呵成,雖是寥寥幾筆,可那騰躍於紙上的墨竹卻盡顯活性,叫人忽的一眼瞧去,真覺著此物乃是活的。不出片刻的功夫,那紙上的墨竹當會破紙而出,隨後落生在園中。寥寥幾筆,便可活了一物,足以證明蕭楚恆絕非不學無術之人。
當筆放下,那在唐函眼中當被丟棄的劣畫已添幾分活氣。驚呼畫的補救,更是驚於蕭楚恆的才學,看著這一副得活的畫,唐函的眼中閃了敬意。
處在身邊,看著一臉驚詫的唐函,蕭楚恆忽然展顏一笑,隨後提筆在畫上落了一行字。
君子淡如竹,書卷伴左右,莫嘆山河川,持筆相攜手。
四行字,字如行雲,彰顯風流,宛如這人世稀罕的貴家公子。因了字,頓了思,思觸之下人不禁落看身側公子,那一刻,怕是連著呼吸也消頓了。
兩人對視,相視而望,誰也無神去留意周遭,更加不會曉得就在此刻,有人入了園子,並且正好瞧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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