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s市, 氣溫已經漸漸回升。
這天午後, 顧揚泡了一壺好喝的茉莉茶,躺在搖椅上發呆。窗外的小巷子裡, 有不少遊客正在拍照,喧鬧的聲音在穿過隔音玻璃後,就只剩下了細微的嘈雜——很催眠的那種。
陸江寒從地上撿起毛毯:“要不要回臥室睡?”
“我就眯一會兒。”顧揚坐起來, “工作都處理完了?”
“還沒有。”陸江寒蹲在他身邊, “明天飛鵬集團的人要來, 我可能得去見一面。”
顧揚握住他的手:“那我在家——”
一句話還沒說完,桌上手機就開始嗡嗡震動,陸江寒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不接可以嗎?”
“不可以。”顧揚按下通話鍵,“或許是為了咖啡館的事情。”
藍森在另一頭說:“和咖啡館沒關係,確切地說, 和工作沒關係。”
顧揚說:“那再見。”
“別!”靈魂摯友發出靈魂的呼喊,“我前陣子向王大山定了一對古董花瓶,他剛剛搞到, 明天一起去看看?”
王大山就是那家西餅巷時髦小店的老闆, 顧揚經常會去那兒淘寶,買到過陸先生的西服紐扣,也買到過一瓶已經想不起來丟在哪兒的、gui絕版男香。
顧揚捂住聽筒,小聲問陸江寒:“明天需要我陪你一起去見客戶嗎?”
“去和藍森玩吧。”陸江寒笑笑, 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生意上的事,你去也沒什麼意思, 我儘快談完,你也早點回家。”
搖滾青年成功收穫了摯友x1,他很懂行情地表示,我一定在五點之前送你回月光路。
打完電話之後,顧揚很認真地思考了幾分鐘,失蹤的香水究竟會在哪裡。他還是很喜歡那種性|感調調的,放|蕩又奢華,很適合找一個浪漫的時刻,送給他的陸先生,然後在午夜共同使用。
想法倒是很美好,但記憶不配合,顧揚只好遠端求助場外觀眾。
顧媽媽很疑惑:“什麼香水?你的香水都在浴室櫃子裡,讓爸爸給你全部拍過來?”
“算了,謝謝媽。”顧揚放棄,“我重新買一瓶吧。”
既然古董花瓶都能找到,那委託老闆再找一瓶香水,應該也沒什麼難度。
……
第二天早上,藍森開著大悍馬,高高興興拉著顧揚去了西餅巷。<c的《y adidas》,腳上踩了一雙拆掉鞋帶的綠尾球鞋,據他自己說,是為了向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饒舌文化致敬。
“你這是打算組建一個地下樂隊?”顧揚開玩笑。
“我這純粹是為了討好消費者。”王大山把花瓶找出來,“最近小百灣有音樂節,來了不少全國各地的歌迷,連帶著我這也生意興隆了幾天。”
顧揚幫忙把包裝拆開。
那是一對很漂亮的瓷瓶,顏色淡雅,如雨後初晴的天,藍森看後很滿意:“行,我就知道王老闆辦事靠譜。”
顧揚有些納悶:“你什麼時候對陶瓷有了興趣?”
“不是我有興趣,是我哥有興趣。”藍森把東西重新包好,“當然了,他那種骯髒的商人也是不懂欣賞藝術的,八成是為了送人,我純屬幫忙跑路。”
這筆生意應該讓王老闆賺了不少,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不過心情再好,也對顧揚“想再找一瓶香水”的要求表示了愛莫能助,因為前段時間恰好也有一位客戶想要,出價不低,可找了幾個月,最後也只弄到了半瓶二手貨。
“好吧,還是謝謝。”顧揚有些遺憾,畢竟當初在買那瓶香水的時候,他的心情還是很……懵懂的,悸動而不自知,是一段相當美妙的時光,很值得擁有一件紀念物。
陸江寒恰好打來電話,說飛鵬集團那邊想深度合作,可能還要一陣子,讓他晚上在外面吃飯,不用著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