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令看著兩個兒子:“晙兒需要葡萄籽,或者葡萄枝,你們怎麼看?”
長子馮昤說:“葡萄的種植好像有點複雜,么弟他們可能不熟悉,要不要把種植的農戶也送幾個過去?這要請示一下母親。”
老二馮昶看了他一眼:“讓農戶也去見見么弟?”
馮昤像是突然明白什麼,面色一郝。
“你們外祖家種了很多葡萄,也釀葡萄酒。幾根枝幾顆籽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們會把事情做多大。太州王氏的葡萄產業如此興盛,能讓淮水以南的葡萄種植發展起來嗎?”中書令說。
馮昤將信將疑:“他們能不能種成還不好說,哪裡就能形成產業了?京城也有人種葡萄釀葡萄酒,不影響太州的生意。”
馮昶搖頭道:“他倆一旦把葡萄種活了,把酒釀出來了,肯定會做大的。”
馮昤面色凝重:“到時候又要引起注意。”
“那還不能做事了?”馮昶不痛快了。
“還有幾樣種子你們分頭找一找:防風,知母,甘草,核桃,西瓜。”中書令把紙遞給他們。
“這些都是要種在什麼地方的?”馮昶好奇地問道。
“沙壤地,荒著幾百畝呢。”中書令說。
“沙壤地適合種這些?”馮昤覺得很稀奇。
“時間緊嗎?”馮昶問道。
“不急,冬天也不太適合種,開春可以種。但也不要拖太久,早點送過去,他們安排起來比較寬裕。”中書令說。
清晨,各村裡正都在召集村民。在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裡,章辭安排人手對各村人口檢查核對了一遍,每人發一塊小木牌,寫著村名和姓名,出門都應該掛在身上。
昌平鄉所有土地都登記了一遍,插上了記號牌。有主的無主的,分成兩種顏色。每戶人家都分到了半分田自留地,用來種種菜,無需交稅。
河田村是個大村,聚了一千多人。代里正叫徐陽,塊頭大,嗓門也大。他還找了塊石頭站在上面,海拔更高了。
“鄉親們,現在每家都有了自留地,過會兒還會給每家分田承包。男人女人男孩女孩都有!”
全場炸鍋了。女的也能分到田?
“什麼叫承包啊?”有人在問。
“跟租佃差不多意思。地不屬於你,承包給你,但是交稅之後的產量都歸你。”徐里正大聲答覆。
“交稅之後都是我們的嗎?”很多人想再確認一遍。
“都是你們自己的,種得多留得多。”徐里正給予肯定。
人群又議論了一番。不用花錢就能有地,想想也是挺好的。
徐里正指著幾張桌上的牌子說:“每塊田都插了記號牌,你們抽到哪塊牌子,相應的那塊地就是你們的。暫時按每人一畝分配。家裡人多的人少的各自排好隊。”
村民們嗡嗡嗡地排著隊。
“看清楚了,這邊是一畝的,這邊是兩畝的,這邊是三畝的。要抽幾畝想清楚,地是不是捱到一塊兒看你們自己的運氣。”
“抽到了可以相互換嗎?”有人問。
“這事你們自己商量,登記之前商量好,過後別後悔別吵架。”里正回答得很乾脆。
每家都有代表來抽牌子,說清楚家裡有幾口人,要抽哪幾種地。里正核對一下人數,就讓他們摸牌子。
村民們對地的位置和號碼都是有點印象的,抽到牌子就相互看看,商量商量。也有商量不成在那兒吵架的。
“這裡有蘿蔔和白菜的種子,都是冬天可以種的。大家領回去就可以種,每樣各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