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得有點快,中午時分到了七家渡。
蕭公公看著兩岸大片大片的土地,問陳帆:“這些真是被淹之地?”
陳帆回答:“兩邊都是。現在都已成為中等田。”
就算之前有淤泥荒草有些肥力,這幾個月又追了些肥,陳帆還是不想將它們稱為良田。
“鄉君謙虛了。能得這麼高的產量,自然是可以被稱為良田的。”蕭公公並不買帳。
進了院子,蕭公公誇讚道:“這院子蓋得不錯。”
“多謝公公誇讚。”陳帆隨口謝了一句。
午飯葷素湯飯都有,蕭公公直誇好吃。陳帆又去看官員們的表情,還是一副怪異的神情。
官員們都去午休,章辭將蕭公公安置在另外一間客院。
華書吏忙著謄抄那冊子上的內容。唐超營看著中書令:“那蕭公公真是沉得住氣,一副不認識章公子的模樣。”
“他確實不認識章辭。”中書令說。
唐超營笑了笑:“就算這名字不是他的,人總是他吧?上面這是預設了?”
吏部員外郎武中肅神情凝重:“將陳姑娘封為鄉君,是想折辱公子嗎?”
中書令沒有說話。
武中肅說:“後天我們就要啟程回京。今天聖旨才到,一大攤子事情都交給一群娃娃?”
“這昌平鄉也沒說是封地,還說要交稅交糧,這賦稅很重啊。陳姑娘若是憐憫百姓少收稅,就得多掏些自己的錢糧。若是想多賺點,百姓的負擔就重。”唐超營的語氣很無奈。
“反正崔刺史在這裡的,就讓他負責接待。我們現在就去轉轉?估計那幫孩子也沒睡下。”
陳帆他們確實沒睡下,只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七家渡的馬足夠多,一群人騎著馬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走了半個時辰,路過四個村子,陳帆看著沿途的景象都很蕭條。很多樹已落光了葉子,田野中也沒多少綠色。
“蘿蔔青菜這些一年四季都可以種的,為何村邊地頭很少見到?麥苗也沒見多少。”陳帆覺得很奇怪。
官員們之前巡查過,對情況比較熟悉。唐超營說:“這邊的麥苗都長得不太好。昇平縣和永昌縣旱過幾個月,水稻歉收,有些地到現在都還未種上麥子。”
“為何不種?多少能收一點。”陳帆不明白。
“收不到多少。勤快的會種一點,懶散的就不種了。”唐超營說。
又走了一會兒,到了陳帆他們上次行動的青山村。村子裡空無一人,野草已經長得很高,枯了一大片,只有少數是青綠的。
眾人沒進村,繞過村子向著昌河邊上走。
“看出昌河流向哪兒了嗎?”章辭問陳帆。
陳帆看向他:“當初某人說和我一起坐小船順流而下,看昌河通往何處。我現在卻發現昌河就在眼前匯入了清溪河。”
章辭耳根紅了。官員們抿了抿唇,在憋笑。孩子們可不管,哈哈哈哈笑得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