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都站在陳家門口,即使院門關著,他們也伸著脖子,像是能看到院內的景和人。
除了那群人,門前一個王家墩的村民都沒有。但是遠處其他人家的牆邊上,都站著許多人,時不時地,就有人探一下腦袋,看看情況。有些圍牆上還有人趴在那兒。
那群人一看到馬車隊,就齊刷刷地轉過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嚴守陸和柳懷榮是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最先粘住了那群人的目光。嚴守陸調轉馬頭,和大人們的馬車轉向蘇園去了。
待到陳帆他們下了馬車,那群人才將依依不捨地將目光轉移過來。
然後,就是審視,疑惑,驚訝,歡喜,繼而熱淚盈眶,有人喊出了聲:“小柱,我是你娘啊。小丫,是你嗎?”
陳忠柱和陳雅望著面前哭泣的婦人,略有不忍,卻站著沒動。
“都進來說話吧。”陳帆開口了。堵在門口算什麼事兒呢?
院門開了,陳帆帶著孩子們先走了進去。柳懷榮對著那群人喊了一句:“都跟我進來吧。”領著他們走到了中間的馬車道上。
除了幾個哭泣的婦人,其他人都被院中的房子和景緻吸引了,目光四處掃視著。
小柱的娘走到兄妹跟前,哭著想抱他們,兄妹倆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那婦人哭得更厲害了。
一句罵聲響了起來:“兩個沒良心的,進了好人家就不認你們娘了?”
陳帆看向那人,是一個男的,像是爺爺輩的。
一道鞭子甩了過去,將那男的捲住,拽起,飛出了人群。場上響起幾聲驚呼,緊接著就是一片寂靜。
“好好說話。”緗簡冷冷地看著他。
那男的看向陳雅兄妹倆:“我是你們的爺爺啊,你們不認得我了嗎?”
兄妹倆身子顫了顫,退後了一步。
“花花,我是你娘啊。”又有婦人的聲音響起。陳英捏緊了拳頭,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
緗簡開口:“小柱和小雅的事情先說。”
那男的擠出了兩滴眼淚:“小柱小丫啊,這幾個月我們一直都在想你們,一直都在找你們啊。聽說這邊有戶人家收養了好幾個孩子,我們就尋過來了,就想著能找到你們。”
“說重點,你們是怎麼把兩個孩子拋下的。”緗簡不想聽他廢話。
“當時逃荒的人多,又有一群人衝過來搶東西,我們逃跑的時候走散了。”
“不是的!”小雅喊了起來,“是他們把我和哥哥扔掉的!我和哥哥餓得沒力氣了,跑不動了。”
小雅哭了,陳月將她抱住,陳忠柱捏緊了拳頭。
“他是我在老家時的爺爺,一直都不喜歡我爹孃,不喜歡我和妹妹。”陳忠柱的臉漲得通紅,憤怒地說道。
“你們以前經常捱打?”陳忠簷看向他,他點了點頭。
“誰打過你們?”
陳忠柱沒說話,但是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個男的,還有另外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老太婆。
“你們幾個打過他?”陳忠簷的語氣令他們膽戰心驚,老太太顫巍巍地說:“鄉下都,都是這樣的。誰,誰家的小孩不捱打?”
“不是的,他們打我爹孃,打我和妹妹,但是對我大伯一家都很好。後來我爹也開始打娘,打我和妹妹,說是我們連累他的。”陳忠柱憤怒地說著。
“你大伯家有人在這裡嗎?”陳忠簷問。
“那個就是我二伯。”陳忠柱看向一個男的。
“你們今天來是想做什麼?”陳忠簷問那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