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安嘴角牽出一絲笑:“新貴驕狂,看不到世家根深。他們還真以為一隻手能拔棵大樹?”
青笈皺眉:“就算只是出於禮貌,也該來打聲招呼吧?”
馮安收起那絲笑:“欠教養,上趕著作死。”
孩子們已經止住了哭泣,青笈下樓端了盆水來,讓他們洗了把臉。
章辭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謝謝姐夫,我們已經沒事了,只是剛才有點難過。”陳忠檁說。
陳忠楣跟著點了點頭。
章辭沒說話,只是含笑看著他們。
陳忠檁調整一下呼吸,說:“來之前我們不是已經想好了嗎?這一趟或許會有功績,或許會有大禍。那人還是隻是搶了功績,沒對我們下手。”
“那人是工部侍郎?”陳忠楣問。
“是的,他有一個姐姐還在宮裡當了嫻妃。”章辭說。
“崔刺史知道這件事嗎?”他還沒領會馮安和青笈剛才的對話。
章辭搖頭:“他都沒去見崔刺史。”
兩個小孩愣住了。
“還能這樣的?我們鄉下人路過鄰居家還打聲招呼呢。”陳忠檁很疑惑。
“就是,還不如普通百姓懂禮數。”馮安輕笑一聲。
章辭起身:“我去見見崔刺史,然後我們就回家。”
衛侍郎炫耀過脫粒機,就進了刺史府,大剌剌地行了個草率禮,就說:“崔大人,這個脫粒機怎麼樣?”
“很好。”崔刺史帶著得體的笑容。
“那慶州就作為新機器推廣的第一站?”
崔刺史的笑容加深了:“衛大人是奉命推廣還是個人推廣?”
“目前是我個人推廣,等上面指示下達了,就是奉命推廣了。”
何長史翻了半個白眼。
“衛大人想出了這麼方便的機器,是百姓的福氣,應該讓更多的百姓知道衛大人的功績。”崔刺史說。
“能為百姓做事就好,名氣無所謂。”衛展寧揮了揮手。
何長史終於翻了一個完整的白眼。
“這兩臺機器就由慶州府衙買下,衛大人意下如何?”
衛展寧露出了糾結的表情:“原本是想送給慶州府的,怎奈本官囊中羞澀,擔不起大量機器的製作成本,故而只能賣給府衙。這也是一種推廣方式。”
“當然當然,買機器是應當的。到時候各個州府都會買這種新機器的。”崔刺史的笑容仍然燦爛。
拉扯了一會兒,衛展寧收了錢走了。崔刺史立馬收起了笑容。
何長史看了他一眼:“我們慶州出了兩遍錢?他怎麼好意思收錢的?”
崔刺史笑了笑:“府衙帳上清清楚楚寫著呢。我倒是想看看,他敢跑幾個地方。”
何長史皺了皺眉:“不是每個州衙縣衙的人都是世家出身,他那身份還是很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