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安靜靜的,陳帆東想西想了一會兒,就抬起了頭,卻發現秦箏已不在房裡了。
章辭還保持著那個撐額頭的姿勢,垂著眼眸,不知在看什麼想什麼。
她輕悄悄地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卻發覺腿麻了。章辭抬眼看向她。她乾脆伸了伸腿,跺了兩下,走了。
房間內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秦箏說請她沐浴,馬車上的衣物已經拿過來了。她說了聲謝謝。
事情都安排得這麼妥當,這些侍女可真是體貼周全啊。
晚上是在客棧大堂吃的。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古代客棧的生活。
堂內很熱鬧,有人認出了他們,交頭接耳。章辭和秦箏淡定地吃著飯,陳帆瞅了瞅他倆,也任人打量,默默地吃飯。
客棧的服務還比較周到,提供了漱口水,小毛巾。陳帆回了房間,秦箏就遞給她一套黑色的衣服。
夜行衣?她居然在這個時空穿起了夜行衣!尺寸還正合適,他們什麼時候給她準備的?
天已經全黑了,街上漸漸安靜下來,沒多少人在街上逛閒了。
秦箏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點了下頭,把窗子開大了。
從窗戶裡出去?這是什麼刺激的經歷?就這麼個小窗戶能同時讓兩個人出去嗎?
“閉上眼。”章辭說。她聽話地閉上了眼,只覺得左手臂被誰抬起,搭在了肩膀上,右腋下伸過來一隻手,接著,她身子就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她緊閉著眼,抿著唇,心中有點緊張,又有點激動,她真的飛起來了。怎麼還感到有一絲害怕呢,是恐高了嗎?這可是和過山車不一樣的,過山車安全槓安全帶都有呢,她現在腳可是在空中的,這種不著地的感覺使得心裡有一絲絲的恐慌。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她的腳觸到了大地,耳邊不再有風聲,身子也穩住了。
“到了。”章辭的聲音在耳旁輕輕響起。
陳帆睜開眼,黑漆漆的,一點星光都沒有,能看到什麼?
她不敢發出聲音,只悄聲問道:“這是什麼位置?”
章辭沒說話,只是把她腦袋慢慢撥向一邊,然後,她聽到了說話聲,她趕緊把耳朵貼緊一點。
一個年老一點的聲音:“你看你疼成這個樣子,也不換個大夫看看。那些大夫這麼多年了也沒把你身體調理好。”
一個強忍疼痛的聲音:“娘,沒事的,有些人的身體是這樣的,只能調理,不能徹底改變。”
一個囂張的聲音:“都說柳家藥鋪的藥材好,大夫醫術高,我看都是騙人的,自已東家的身體都調理不好,每個月都痛幾天,還說什麼不能徹底改變。切。”
那聲音有點熟悉,有白天遇到過的那個小妾。音色說話腔調,都一樣。
那三人是柳懷珍、小妾和楊家老太太?懷珍聽著像痛經?她媽媽也痛經,被折磨了很多年。
老人:“你這一痛又得好幾天,府上的事可怎麼辦?讓兒媳婦拖著人病弱的身子打理事務,我這做孃的心裡也不好受,傳出去還讓人誤會我苛待你。你就讓芸兒幫幫你,你也好休養休養。這做正室的不就是要使喚妾室的嗎?讓她們多做一點,才顯正室的身份和地位呢。”
柳懷珍:“芸兒不是一直都分管事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