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太太來到了蘭香院,手裡捧著文房四寶。
她把東西放在桌上,說:“姑娘吃過早飯了嗎?”
“還沒,剛練完功,小荷她們馬上就會帶著早飯過來了。”陳帆微笑著回答。
大太太含笑看著她:“昨天夫子來了,瑾兒很開心。雖然那幅字不是他寫的,他很是難為情,但是能得夫子和貴人鼓勵,他還是很激動的。這都要感謝姑娘。自從姑娘來了,他學習的勁頭比以前不知足了多少呢。這次能見到崔刺史家的公子,也是多虧了姑娘。”
“姑母這麼說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也只是練了幾筆字能拿得出手,書可是遠遠不如哥哥讀得那麼多那麼透。哥哥一直以來都是非常優秀的,又是這般勤奮,崔公子定是欣賞他的。那位江夫子看著是個學問高的,哥哥能得他指點,文章見解必然精進,定能早日高中。”陳帆笑著說。
大太太喜笑顏開:“你可千萬別這麼誇他,他還有好多書要學呢。這筆墨紙硯是家裡目前最好的,給崔公子寫字的紙和墨可不能隨便了。”
陳帆鋪開一張紙:“果然好紙!光潔如玉,綿韌細膩,我定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寫字的。”
大太太笑了:“這本書也是給姑娘的。”
陳帆便拿起那本《左傳》翻了翻,向大太太表示了一番感謝。
她裁了窄窄的一條紙,仔細地磨了墨,分別在這種宣紙和其它紙上寫了幾個字,感受墨的滲透性和清晰度,又在宣紙上試了不同濃度幾種墨的紋理變化。待試好了墨的效果,她便一次磨夠了兩篇文章的量,開始寫字。
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陳帆都沒出屋子。天在下雨,她在寫字。她用兩種楷書寫好了《曹劌論戰》和《燭之武退秦師》,又用蘇軾的行書字型寫了篇《子魚論戰》,算是買二贈一。
中午趁著天晴,她把晾好卷好的字帶到了舒瀾院,在那兒吃了午飯。
大太太也不開啟瞧,找了兩個絹布袋子將卷軸套好,吩咐人快速妥帖地送到書院去。
午飯小憩了一會兒,陳帆就騎馬去了王家墩。
田地那邊已經初具規模了。三天的暴雨沖刷,鹽鹼地上白花花的一層竟然已經看不到了,池塘裡積了一層泛著白花的水。一些村民在驚歎著鹽被沖掉了。
田地西面和北面的道路旁,各栽了兩排桑樹苗,嫩綠的葉子淋過雨,在陽光下閃著光。東邊園子種著幾排桃樹杏樹海棠樹,儘管都是細細的植株,看起來還是特別整齊壯觀。
鴨舍都已經蓋好了,一排排的,齊刷刷的,白牆灰瓦。有人看得直咂嘴:“養個雞鴨的房子為什麼還要刷牆?弄這麼好看幹嘛呢?”
“這可不光是為了好看的,黃泥糊牆可以保護牆壁啊,塗石灰水也可以保護牆壁啊。這房子可是要用好多年的。”有人說出了他們的理解。
陳帆進了幾座鴨舍看了看,很滿意。
北面的員工小區也在砌牆,宅基地和園林那邊的房子要稍晚一點。
十畝菜地已經鋪上了新土,捯飭成一壟壟的菜畦,黑黝黝地,傳遞著肥沃的氣息。
菜地上已經蓋好了一座庫房和兩間廁所。李管事過來了,領著陳帆去庫房裡看他們收購到的種子。
“農民們的種子其實都沒多少量,一斤幾斤這樣的賣著。主要是豆子和各種蔬菜種子,藥材種子也有一些,是田間地頭常見的藥材。至於那種子是不是,我們也不能確認。”李管事說。
“沒關係,最主要還是想看看有多少種子可以種,特別是想搜一些平時不怎麼見到的種子。”
屋子裡靠牆做了一排架子,每層擱板上都擺滿了盒子袋子小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