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此刻手裡拿著根狹長的小木條,一邊不斷地身後的地圖上指指點點,畫土圈地,一邊給龍椅上的小皇帝解說著上邊具體的區域位置。
此時的漢獻帝正滿臉的震驚之色,眼睛緊盯著那張地圖,裡邊全是敬畏與嚮往,似乎是在展望與懷念什麼。
雖然身為這大漢皇朝的皇帝,但像眼前這麼一張精緻到誇張的地圖,想必他還是第一次得見。
不自覺地,小皇帝從龍椅跪榻上站起了身來,在一旁一位大太監的扶持下,走到了近前。
作為這長安城守,皇城禁軍的首領,劉備劉皇叔也是在百官之前,率先繞了過來,看著這張代表著大漢疆域的地圖,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精光。
而眼見有人帶頭,隨後這朝中的百官臣工們,自然也是暫時放下了朝堂之上的禮儀,陸續走到了近前觀看。
“......這裡便是長安,也就是我大漢如今的國都,是我漢室皇庭與群臣聚集地,也是我大漢皇朝的權利集中之所。
陛下請看,長安城與東都洛陽,這兩地之間大概有六七百里的距離,以輕騎快馬而行,約要耗費三四日的功夫才能到達。
但在這長安城以北,匈奴之地距離咱們大漢的國都,卻只有區區三四百里之途,以匈奴人的快馬,若是有所準備的話,只需一兩日之間,兵鋒便可南侵致於長安城下。”
趙昊說著,輕輕地瞟了漢獻帝一眼,發現此時這小毛孩子,在聽了他的話之後,那張原本還算是紅潤而飽滿的臉蛋兒,瞬間就被嚇成了蒼白一片,連呼吸都急促不堪。
其身旁的大臣們,則也是臉色難看,神色中帶上了絲絲憂慮之色,不復此前身為朝臣大夫的那種悠然自如。
這滿朝之中,也只有劉備,王司徒,以及經王司徒介紹入朝為官的陳宮陳公臺,等少數幾位朝中老臣,還能保持著自己的儀容。
不過相對於之前,此時他們的臉上,也不免都帶上了一絲凝重之色。
趙昊見此,心中也是稍稍有些得意,暗道自己這不過才稍稍嚇嚇你們而已,竟然就成了這樣。
“臣此番~可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其實就在幾個月之前,當時我漢室蒙難,董卓脅迫陛下與諸位朝臣,自洛陽遷至都長安之際。
那匈奴人就在他們的左賢的王帶領之下,趁勢南下,劫掠過我漢室的百姓,而我當朝左中朗將,蔡邕蔡大人的女兒昭姬,便是在那個時候,不幸被挾持而去。
幸而,當日恰逢我初出茅廬,在半道上與那左賢王的一隊人馬相遇,這才有幸將蔡小姐救出牢籠,免於被擄之危。
也正是在當日,那匈奴左賢王被臣斬於馬下,然此事雖畢,匈奴人卻依舊盤桓在我漢室北疆之地,距離我漢室國都甚近。”
趙昊說著,轉過身來,面對著眼前的小皇帝劉協,以及在場的大臣,忽而眼眸一眯,朗聲道。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匈奴不除,長安城則皆有兵鋒之險,這匈奴,乃一遊牧民族,兇狠毒辣,境內子民皆以牧馬,飼牛羊為生,又兼弓馬嫻熟。
原本便是我漢室北疆之大患,如今,世事變遷,匈奴人早已不復昨日之鼎盛,周邊之地,也多有其它異族環視,與之為敵。
如今生存區域與活動範圍,竟也被壓縮在了這黃河河套之地,河套之地雖十分富饒,素有塞上江南之稱。
然,匈奴人卻世世代代不事生產,不懂耕種,只會養馬放牛,逐水草而居,在這區區彈丸之地以內,單憑養馬,放牛,牧羊,乃至打獵,是決計無法養活全部的匈奴人的。
因此,每年秋冬的時節,這些野蠻的異族,便會趁著我漢朝子民農耕收穫之際,南下劫掠,強搶糧草的同時,也會從我大漢境內,擄走大量地漢室子女。
或為奴僕,或為繁衍生息之工具,以壯大他們的部族,而今時不同於往日,如今我漢室皇廷之地,正是長安,料想那匈奴人為了生存,幾個月之後依舊將如期南下。
若是叫那幫化外蠻夷,將我漢朝國都圍了,那我大漢王朝的威嚴何在?”
說著,趙昊忽而就地一蹲,看似半跪在那裡,直視著小皇帝劉協,一言一句,鄭重其事的道。
“臣身為我漢室之大將軍,負有保國安邦之責,此時匈奴人正值衰微,佔據區區彈丸之地,正該是一舉而盡全功的最佳時機。
故而,臣請率軍北伐,便是要徹底絕了此化外蠻夷之生路,消除我漢室北疆之患,從此永固黃河以南之疆域,屆時進可攻,退可守,以大河之險,北拒異族!
還請陛下恩准!”
“愛卿,愛卿之言,實乃金玉良言也,朕準了!”
小皇帝此時也再無半點猶豫,畢竟這可是關係到了他屁股底下的位置,而這滿朝的大臣也沒有人能說出反對的意見來,畢竟他們也同樣害怕匈奴人南下。
趙昊的話雖然是有些危言聳聽,但道理也真就是那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