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聽鄭阿公的哭訴,估計是他老伴康玲承受不住勞累,忽然暈倒在廚房了。
談培祥忍不住嘆息,勸說:“你和康阿姨年紀大了,有些事做不動就不要幫,讓他們小輩自己做。”
鄭阿昌目光呆滯著,懊悔又生氣地拍大腿:“我勸了,勸了呀!可她害怕小焦與兒子吵相罵,鬧到最後孫子沒娘……昨夜小焦半夜要吃餛飩,她睡下去又爬起來去包。今天早上兒子說秋天到了乾燥,要吃銀耳羹,她又是泡銀耳又是揀蓮子,忙著忙著就暈過去了……我和她講:兒子媳婦不高興讓他們去,稍微拖一拖,他們餓不著!這幾年我自己在這邊,不就是這樣過的嗎?……她聽不進!早曉得,我硬攔也要攔住她的呀!”
季保富蹲在一邊,開啟兒子買的瓶裝水想給鄭阿公喂水,聽到這話,眼睛都瞪圓了:“那樣的兔崽子像話嗎?你們還慣著啊?要換了老子,拿鞋底板抽他個龜孫!”
談培祥聽著,哭笑不得,卻也贊成季保富的說法:“小輩是不能太寵著,要教他們懂道理的!”
季存見念申拿出紙巾給鄭阿公擦淚、擦汗,問:“談叔叔,鄭阿公剛說大兒子隨救護車去醫院了,不知他家裡還有沒有其他人?要想辦法把他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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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申惦記著兩家要趕的火車,有些著急,左右張望,想找其他鄰居來幫忙,卻見居委負責人廖遠英帶著幾個臂戴紅袖章的志願者急奔了過來:“鄭阿公怎麼樣了?!”
廖遠英瞭解了情況,一邊安排人手照送鄭阿公回家,一邊催促著季、談兩家人趕火車。
念申依母親的意見,攔了計程車。
可一輛車只能坐四個成年人,兩家父母坐上後,她與季存就不可能再擠進去了。
因為季保富與胡田花之前表現出來近乎扣門的節約,談培祥與詠蘭沒法提議再喊一輛計程車,只能隔著車窗,與依依不捨的女兒道別:“等奶奶身體好了,我和爸爸就趕快回來,你照顧好自己!”
念申想著剛才鄭阿公夫妻的情景,害怕又擔心:“爸媽,你們不要像鄭阿公他們那樣把自己累倒!有什麼事,一定讓叔叔姑姑也分擔一些!”
另一邊車窗外的季存也是不放心,將自己衣袋裡的錢包又一次拿出來,抽出最後幾張大票塞進胡田花手裡:“爸,媽,你們拿著,有什麼別怕花錢,愛惜自己的身體!”
胡田花欣慰地接過來,可瞥見身邊的任詠蘭,又急忙推了回去:“不要,不要啦,你自己也要生活,別一個勁省給我們!”
反覆的推讓與叮囑,讓計程車司機等得有些不耐煩,催促著要開車。
胡田花看著季存轉過車尾自然地與念申並肩站在一起,心裡又不舒服起來!
這姑娘一家人品看著是不錯,可是兩代養老的負擔也是真的不小,光祖一輩的老人,就比他家多兩個!
那她還是不願意兒子在這頭多分擔!
如此想著,轉了轉眼珠,她忽然揉著自己的手臂,隔窗喊著季存:“栓娃,我胳膊剛才拎包好像扭著了。你看看還趕得及坐公交趕到火車站不?我還是想你送送……”
季存的鼻息中剛剛傳來唸申好聞的洗髮水的味道,轉頭看見姑娘不再逃避地站在身旁,心中的傷感稍減。此時聽母親的呼喚,有些愣怔。
他還沒有張口答應,車內的詠蘭也已在催促念申:“你不是隻請了半天假嗎?趕緊去公司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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