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宮裡的女人又都不是傻子,既是知道貴妃被關了禁閉,豈有不趕著好機會去見皇上的道理?
男人嘛,哪個見了柔情似水的女人不動心?
貴妃便是空有一副絕世容貌又如何,到頭來怕是還抵不過繞指柔的,當初李妃不就是這般把她比了下去?
韓貴太妃思量著,遂把從蓉叫來道:“去內侍監問問,賈妃這兩日身上可舒坦了。”難得有此良機,她為何不趁著好時辰把賈妃推上去?
韓貴太妃暗中謀劃。
周弘治從延禧宮出來,看哪兒都覺不順心得很。
高得祿眼瞅著他在延禧宮外轉悠,不說回明光殿,亦沒說要去別的地方,便上前輕聲問道:“陛下莫不是在太妃娘娘宮裡晚膳吃得多了?要不要老奴陪陛下走走,散一散心。”
周弘治聞言微微點頭:“也好,你就陪朕走走吧,咱們兩個也有陣子沒好生說說話了。”
“哎。”高得祿答應一聲,隨即衝林溪泉、紫芊等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跟過來,單留了自個兒跟隨在周弘治左右,一面走一面笑道,“今兒月色倒是好。”
可不是?因是十五,月滿中天,人在地上朝天上一望,還當那裡掛了一個白玉盤。
周弘治仰起頭來看了半晌,高得祿瞧他不說話,湊著趣又道:“前兒老奴依著陛下的吩咐,前去東宮給太子殿下送了新貢的筆墨紙硯,路上遇著郭毅郭統領,聽他說公主殿下現如今還在凝月宮裡住著,哪兒也沒去。”
“哦?清妍還在凝月宮?”
因為親自下令讓貴妃禁足,是以連日來周弘治便沒有到凝月宮去,捎帶著明光殿裡伺候的人也不敢隨意提及凝月宮。
這還是五六天裡,周弘治第一次聽到有關貴妃的事。
他低垂下頭,淡淡盯著高得祿道:“朕還以為她那日發了那麼大的誓,當真要把清妍送回永寧宮去。”
高得祿嘿嘿輕笑:“貴妃娘娘是刀子的嘴巴豆腐的心腸,軟得很。咱們公主殿下少說也在她跟前養了一年,她哪裡捨得讓公主走呢?再者,公主也捨不得離開貴妃娘娘,前時不過說要把她送去延禧宮小住兩日,公主就哭鬧著老大不情願。”
“這丫頭……虧得太妃娘娘那般疼愛她,倒把她疼成白眼狼了。”周弘治嗤聲一笑,說起凝月宮便就來了興致,“這兩日那邊還有沒有別的動靜?朕著貴妃在宮中面壁思過,她都思的如何了?朕命郭毅好生鎮守凝月宮,他怎敢隨意走動,還往東宮那邊去了?”
別的動靜,別的……
高得祿暗暗撓頭,他不過是看著君王心生煩惱,思量大抵是為了貴妃被禁足的事,是以才想說說話給他解悶,哪知君王問了這麼多話來,他一時答不上來,只得硬著頭皮道:“因為有陛下口諭在,旁人不敢擅自出入凝月宮,是以貴妃如何,老奴並不知曉。至於郭統領……他……他那日是換崗巡邏,巧了,同老奴打了個照面,倒沒有躲懶的意思。”
“哼,朕諒他郭毅也不敢。”
周弘治冷冷說道,看他也說不出別的來,才起的那些興致登時又跌落了回去。
再看月色,也陰沉黯淡得很,遂甩一甩衣袖:“起駕,回昭陽宮。”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