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費宋廉能說會道,到此時卻也啞口無言了。
誰讓他的兒子宋子豐也在太學讀書呢?
他要是辯駁了,那豈不是說宋子豐並非甘願留在東宮陪伴病中的太子?
這條老狐狸,還真是不出聲則已,一出聲就是語驚四座。
也是他們心急了些,竟忘了東宮那邊不單有貴妃在,還有陳棠和陳疆,那可是陳家兩代人啊,陳相國這麼一提,陛下心裡頭定然不會再信他們的話了。
宋廉抿緊唇,終於不再言語。
張弼等人沒法子,只得附和著陳相國,表了幾表忠心,便告辭出宮去了。
支走了大臣們,周弘治終於可以靜下心過問東宮那邊的情況了,聽說太子將要好轉,他心下便似放了一塊大石頭,又問高得祿貴妃幾時出來。
高得祿道:“聽郭毅傳過來的意思,總還得要小一個月才能解禁。”
還得一個月?怎麼會這麼長時間?
周弘治大為不解,高得祿便道:“天花乃是疑難雜症,若想治好必然要費些功夫,陛下就寬心再等一等吧。”
等一等?說得輕巧,等了這麼三五天就足夠讓他焦躁得了,再要等上一個月,真是要折磨死人了。
周弘治心煩不已,只好隨手拿了一本書翻看著打發時間。
以往他總覺得日子過得太快,可如今卻只恨長夜漫漫。
就在他等不得想要去東宮看一看陳盈和清庭的時候,林溪泉卻忽而帶了話進來,太妃娘娘回宮了。
周弘治十分詫異,以往太妃娘娘總要在行宮住到十月裡才會回宮,今年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由是便命人備駕,前去迎接太妃。
御駕剛到宣德門外,就與太妃娘娘和甄靈雲的車馬碰個正著,兩相見禮罷,周弘治便上前攙扶著太妃道:“母妃今年回來的卻早,是行宮那邊住的不舒服嗎?”
太妃娘娘搖了搖頭,按住他的手道:“本宮在行宮裡聽聞了一件事,正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才要急急趕回來問個仔細。”
“哦,母妃聽到了什麼?”
“本宮聽聞清庭染了惡疾,如今正與太學裡的小公子們一道禁在了東宮,且這還是貴妃出的主意,可有沒有此事?”
行宮遠在郊外,來回須得一日的光景,原本世家大臣那邊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就足以讓周弘治驚異了,這會兒見太妃娘娘也聽到了,周弘治不由得就蹙起眉頭:“母妃是從何處聽來?”
明明當日他已經三令五申,吩咐人不許往外傳話,是誰這般大的膽子,竟敢罔顧他的旨意?
太妃娘娘火急火燎的趕來,正著急得很,忙道:“先不管本宮從哪裡聽來,皇上你說實話,清庭他到底是怎麼了?”
周弘治嘆息口氣,只得把清庭得天花的事情一一告訴她,又道:“不過兒子今天得的訊息,都說清庭快要好了,母妃也就莫要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