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聿只是低聲呢喃著為什麼,連她們半句話都聽不進去。
“可是昨日樂安還進宮與皇後娘娘賞花呢,皇後娘娘也好奇為何是在這個時候謝家主會來求和離。”
“奇怪。”段臨一拍楚聿的肩膀:“你先別傷心,我們一起去問母後,有什麼事情我們再商議。”
楚聿拂開他的手,轉身上馬,他勒住馬韁快馬朝著遠處跑去,段臨搖頭:“算了,我們先去問母後,他瘋起來沒頭腦的,不必管了。”
“讓初一看著他吧,我怕他又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嗯,”
楚聿覺得自己很理智。
謝姰不是那樣的人,她從來都將自己的情緒露在外面,高興便笑,不高興便冷臉,從來不會讓自己委屈,就算要和離,她也絕對會自己來,而不會讓謝環來。
楚聿加緊馬腹,鞭子破空,他拉緊馬韁朝著平安候府的方向看去:“樂安。”
他想要見到謝姰,想見她,若是她真的想要和離。
他,願意成全。
烏雲遮月,謝姰開啟窗子,她素白的衣裙為風吹起,為她帶來幾分夏夜的涼爽。
她沒有站在小樓正面的,而是站在書桌一側的窗戶,小樓正面會看見觀朝與折露。
屋中沒有點燈,也沒有侍女上來,她拿著一顆夜明珠坐在窗臺上,垂眸盯著手中柔和的光亮,這是屋中唯一的光源。
小樓頂上傳來窸窣的聲音,謝姰沒有抬頭,只是緩慢向後靠在窗框上,她素白衣裙順著窗臺垂垂落下,身後只用一根玉簪綰了一半的頭發順著窗框也隨衣裙垂落,她勾起嘴唇,心情頗好的哼起小調。
有些事情,其實猜猜就可以猜到。
一根繩子從屋頂垂下,楚聿小心隱藏著自己的身形,一咬牙順著繩子翻下去,他才剛落到窗前,遮月的烏雲便散去最後一絲雲氣,月光照亮瓦簷,順著瓦片就落在了坐在窗臺上的人身上。
謝姰衣裙為風吹起,夜明珠柔和的光亮鋪滿她衣襟,她如同捧月的神女,在月色中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繩子上的小賊。
“將軍要學人月下偷香?”她輕聲問。
楚聿差點抓不住繩子,他單手用力,肌肉鼓起來撐著衣裳,他緊緊盯著謝姰:“我來,是想要問樂安,是不是,要和我和離。”
謝姰伸出手,楚聿將手放在她掌心,輕輕一拽,楚聿便松開繩子擁著她從窗臺滾落進屋中,謝姰衣裙散開在兩側,她坐在他身上,玉色指尖挑起他緋紅的臉。
“你想與我和離?”
“不想。”楚聿迅速回答。
謝姰笑著低頭,吻在他唇上:“月下偷香的滋味倒還算不錯。”
楚聿不敢做其它的動作,只仰著頭任她採擷。
夜明珠落在謝姰裙上,將周圍照亮,這一側的窗臺是背光的,因此屋中只有這一點亮光,她俯身在上,那亮光便將她渾身籠罩,楚聿只覺得好像走入了一片迷霧之中,他什麼都看不清,只能痴痴仰頭看著月亮,任由月亮為他指點方向。
“楚聿。”謝姰抬起半身,將夜明珠拾起,扔在一側:“帶我走。”
楚聿抱住謝姰,將頭抵在她肩膀前,渾身顫抖:“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我就知道。”
謝姰擦去他的眼淚,起身將他拉起來:“不要浪費時間,我們快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