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淚水漸漸多了起來,像珠簾將他眼前的謝姰遮蓋住。
“為什麼?!”他問,只覺口中都是血腥味。
他不明白。
“樂安,當真要把我當成那隻狼嗎?”
鮮血還在流淌,謝姰勾起他下巴,直視他倔強又不甘的狼眼:“楚聿,我說了,我喜歡聽話的。”
楚聿緊緊捏住手,他看著謝姰,看著她冷淡的眼,分明心中發了幾分狠,可卻又因為她眼中冷淡難以自拔的疼,疼得五髒六腑都要寸寸斷開。
額角青筋蹦出,他咬著槽牙,心中翻滾著無數情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說出什麼,都做了雙眼淚水。
他哭出聲,彎腰埋在榻上,只覺得滿心酸楚與委屈。
他只是想靠近她,想讓她也愛自己而已。
她怎能用那樣冷淡的眼神看自己。
越想越委屈,淚水濡濕他袖子,他哭得連脊背都抽起來,哭聲更是嘶啞苦澀,好似有一把破爛的琴在他喉嚨拉動。
他的心被無形的手攥著,那手藉著哭泣聲,生生將他的心扯了出來,讓他又酸又疼。
謝姰嘆氣,捧起他的臉:“我不喜歡血腥味,你受傷了,去把我放在那邊的傷藥拿過來。”
楚聿哭聲戛然止住,眼中淚水一時止住,他望著謝姰。
謝姰眼中帶著幾分憐惜之色,雖然少,可那憐惜之色讓他的心又跌回胸腔,方才的痛苦酸楚散去,他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在回蕩。
她在心疼他。
“樂安,我好疼。”他出聲,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撒嬌之意。
謝姰揉著他的腦袋:“去把藥拿來,我為你上藥。”
傷口不再發疼,心口的疼也消失。
楚聿痴痴看著謝姰,起身一瘸一拐拎過來藥箱,坐在謝姰身側。看著她開啟藥箱。
皂靴落在塌下,謝姰掀起楚聿褲管,將極好的紫玉斷續膏塗在他傷口上。
楚聿連聲呼痛,將腦袋抵在她肩膀上,眼淚直掉:“好疼。”
謝姰勾唇,用力按了一下,楚聿身體猛地一繃,疼得沒了聲音。
“自己釀的果,要自己背才是。”
疼勁過了,她指腹碰的傷口,只餘密密麻麻的癢,楚聿鬆了肩膀,在她肩上夾著喉嚨,發出細微的哼唧:“樂安,怎麼就不能縱我一回?”
方才是他莽撞了,分明知道她不喜歡,他還放任自己。
雖然這樣想讓楚聿心裡有些不得勁,但他卻忍不住怪罪自己不聽她的話,才會落到現在這個後果,叫謝姰方才對他那樣冷聲說話。
“縱你一回,就有下一回。”謝姰推開楚聿,拿過一旁的手帕擦手:“只此一次,下次你再犯,飛尋會咬你哪裡,我可就不知道了。”
她的目光直掃楚聿褻褲,楚聿渾身一涼,討好地爬到她身側,躺在榻沿,抬頭看著她:“樂安。”
“聽話,楚聿。”她低頭吻他額頭:“過來一些。”
楚聿眸子閃動,小心翼翼靠近,直到重又埋在她懷中。
謝姰一手撐著頭,一手將他頭上紫金冠摘下,扔在絨毯上,手指撚著他頭發:“莫要讓我為難,楚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