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鄉君自己制的竹葉香。”
“竹葉香?”
木蘅晚看向二樓,二樓正對著是一扇繡著山水的屏風,繞過屏風便是一博山爐,爐中此刻正釀著煙霧,嫋嫋散在這屋中,木蘅晚注意到,這屋中地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絨毯。
絨毯是狐貍皮毛製成,狐貍毛皮棕色居多,白色為珍,可這屋中鋪的盡是雪狐皮毛,白色連片,蓋滿一整間屋子。
她暗嘆奢華,跟著觀朝繞過博山爐走過去,見一道珠簾垂垂隔住一方貴妃塌,貴妃塌上正斜臥著一個人。
她單手拿著一本書,旁邊一個侍女正將一盤撥了皮的葡萄,用玉匙舀了,遞到她口中。
她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薄衫,內裡是同色的羅裙,如鮫紗般輕柔勾勒出她身段,似是聽見有人來,那人抬眸望過來。
木蘅晚呼吸一滯。
她從未見過,有人會美得讓人無法形容。
雲鬟半嚲,素色傾城。
她美得不似凡人,像天上降下的仙子。
她忍不住呼吸放緩。
“木姑娘進來吧,我懶得梳妝,望你不要介意。”聲音也不似凡人,倒像她進來時,看到的那方流水山石。
水落玉盤,泠泠若仙音。
“鄉君。”木蘅晚行禮,跟著觀朝走過珠簾,坐在折露端來的凳子上。
近前看,她美得更過分。
這般隨意懶散,連頭發也只是隨意挽了挽,披在身後,堆在榻上,分明失禮,可卻讓人不忍責怪她,連呼吸都不敢重,像是一隻蝴蝶落在了花上,生怕重了,蝴蝶便要飛走。
折露端來茶水,遞給木蘅晚。
“我看了木姑娘的拜帖,你來找我,是來與我說,你與定遠將軍的事情?”
木蘅晚放下茶碗:“是,也不是。”
方才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和謝姰說這件事情,但此刻,她堅定下來。
“鄉君姝色傾城,不該浪費時間在定遠將軍身上。”
謝姰原是靠著軟榻,此刻也坐起來,認真看著木蘅晚,木蘅晚被她一看,臉色一紅,聲音都有些結巴。
“你,你可知道,那定遠將軍近日一直在尋找一個女子。”
謝姰眨眼:“那個女子,是你?”
木蘅晚眼中露出幾分哀婉:“不是。”
她希望是,可惜不是。
“總之,我想他心中所愛之人,並非你我,我不想你和我一樣,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我只是錯付一顆真心,我不想鄉君浪費一生。”
謝姰打著哈欠,分明粗俗的動作,可她做來,卻是美輪美奐。
“那,木姑娘可知道,這將軍是否找到他的心上人。”
木蘅晚搖頭:“大抵是沒有的。”
謝姰閉上眼睛,覺得有些無趣。
“我知道了,請木姑娘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