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
阿沅走後,木蘅晚一個人對著明月流淚,她依舊忘不了楚聿,一個她喜歡了十三年的人,哪裡是那麼輕易就能放下的呢?
她在屋中徘徊,到半夜,坐在桌前寫了一封拜帖。
謝姰扯起釣竿,將一尾紅鯉魚扯上岸,折露用抄網兜住,放進魚簍中。
重又甩杆,她放下魚竿,靠在搖椅上。
風柔和吹拂著她的發絲,她閉上眼睛,晃著搖椅。
“鄉君,您的拜帖。”觀朝從遠處走來,手中拿著一封拜帖。
謝姰睜開眼睛,見她手中拜帖,問:“誰的。”
“是戶部尚書之女木蘅晚的拜帖。”
“木蘅晚?”謝姰敲著椅子把:“我認識她嗎?”
折露搖著手中團扇:“好像不認識。”
“不認識為何要來拜訪我。”謝姰將拜帖拿到手裡,攤開仔細看了看,木蘅晚只說是為了她的婚事而來。
婚事。
“這木蘅晚和那個什麼定遠將軍,難道有過去?”謝姰來了興趣:“接了也可。”
“若是她和那個定遠將軍有情,我再插進去,未免惹得一身腥。”
折露停下手中摺扇:“鄉君,可咱們不是查過,那定遠將軍似乎沒有什麼往來的官家小姐。”
“明面上沒有,背地裡未必沒有,我們在京中沒有訊息來源,民間訊息不可靠,謹慎些好。”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若是她們郎有情妾有意,我橫插一腳,豈不是做了惡事。”
“不過……”謝姰撚起旁邊的一塊糕點。
“看來這定遠將軍,也不是什麼好人,若真是有情,竟叫女子來說,當真懦弱。”
折露遮笑:“就是,不僅如此,還是個男女不分的蠢蛋。”
謝姰輕笑:“這話,可莫要在這個木姑娘面前說,免增她猜疑。”
木蘅晚拜帖中的時間,是隔日午時,謝姰既然應了,便叫觀朝等著她,引她到繡樓這邊來。
木蘅晚準時赴約,一下了馬車便從側門入,繞過假山又繞過荷塘,她眼中稀奇,望著四處山石湖水。
侯府的院落佈置是江南風格,多在庭院角落栽種芭蕉,四處均有迴廊連同,一步一景。
從廊中每一塊窗欞看去,都可見山石錯落有致,湖水風吹皺紋,繞過一道月形拱門,是一小園子,現在這個時節,園子裡花開得正盛,芍藥、海棠、白蘭、金盞,能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遍佈小徑四周。
她瞧得有趣,走路便慢了些。
觀朝也不惱,引著她往前走。
謝姰所住繡樓,在侯府東側,過了小花園,就到一片竹林,林中擺著些許湖石,還有引泉水做的流水山石。
流水垂落處,擺著玉盆,水從石頭上漏下來,落在這玉盆裡,青翠欲滴。
與方才園子裡的百花盛景完全不同。
木蘅晚心下對謝姰有了幾分估計,她加快腳步,跟上觀朝,繞過竹林就是謝姰的繡樓。
繡樓三層,第一層是會客的廳室,修建的很是寬敞,多擺著紅木傢俱,各種器物雖一層不染,卻沒有人氣,許是從未用過。
觀朝引著她上了二樓,甫一進入二樓,木蘅晚便聞到一股清淡的香味,她不由得好奇:“這個薰香好奇特,請問是什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