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玖】一炬付
聽見祁襄說“妄自菲薄”四個字,蕭允墨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指尖輕輕掃過她嘴唇的輪廓道:“那我又能怎麼辦呢?也只有皮囊還頂用一些。”
“殿下這是在撒嬌?”
他驟然低頭吻住她,她向後仰著頭,呼吸很快急促起來。他將她攔腰抱起,她轉動上身摟住他的脖子,重新與他唇齒相接。
他將她放在床上,兩人的衣衫早被彼此扯得鬆鬆垮垮,蕭允墨大掌護著她的腦後,正要欺身上來,她卻一翻身,將他推倒在軟枕被褥之中,一邊從他的耳後吻到頸側,一邊剝開他層層衣裳。
纖細的指尖急切地探入他的中衣,在他胸前的傷疤處稍作停留,又沿著緊實皮肉的紋理向下摸索。
他的呼吸逐漸沉重:“襄兒……你……”
她的唇徘徊在他唇邊:“殿下莫動,這皮囊,讓襄兒好生看看。”
他只得竭力保持靜止,而她極不安分的觸碰卻燎得他燥熱不堪,身體各處感官都在迅速膨脹。祁襄看著他極力忍耐的樣子,用指尖揉開他緊鎖的眉心,低語道:“峻清好聽話……”
感受到她令人窒息的溫軟,他忍不住手上一緊,捏住她的腰身,仰頭攫住她透著水光的唇瓣。聽見他低聲喚著“薇娘”,她的心彷彿被掛在繩子上隨風飄曳,只渴望緊緊抓住什麼。
他的眼中的火光灼灼,終究不再剋制,指節箍著她,脅迫她適應他的節律,原本明明是她佔盡了主導,但很快偽裝的獵手就露出了獠牙,男人肌膚上的薄紅染進他的眼眸,彷彿一頭失控的野獸,她只覺得身子從裡到外熟透了一般。
“你在想什麼?” 感到她的神智飄忽,他驟然發狠,她早已撐不住自己的身子,跌在他懷裡驚叫出聲。
對她的反應很是受用,他輕撫她的頭發,卻絲毫不打算放過她:“這就受不住了?”
她輕哼一聲,趴在他胸前抬起頭,眼中水汽迷濛,笑著說:“我從前……在志怪話本裡……讀到過……一種……專吸人血的……男鬼……我在想……峻清你……倒是……像得很……”
“哦?” 他托起她翻轉身姿,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埋頭在她頸上用犬齒輕輕啃咬,“像這樣的……吸血男鬼?”
微妙的觸感令她瞬間繃緊了身體,那始作俑者卻很是得意,話中都帶著笑:“看來薇娘,很是喜歡。”
“蕭峻清!”
“嗯……我在……” 他的語氣平靜如毫無波瀾的湖面,與他此時的惡劣行徑絲毫不相符。
祁襄的手指深埋在他發間,兩人就如此繾綣交纏,汗水打濕僅存幾縷搭在肌膚上的布帛,卻也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衣衫。
……
第二日,祁襄是在自己房裡醒來的。她依稀記得,後半夜時,她迷迷糊糊靠在蕭允墨肩頭說了一句:“我得回房去……”
顯然是他將她抱了回來,還替她換了幹淨的寢衣,被子掖得嚴嚴實實。她揉了揉眼睛,突然有些許悔意,原本她只是覺得在外不比在家,被趙府的人知道總是不好,但若細想,按蕭允墨的性子,他們住的地方早就遍佈懷王的眼線,斷不能漏了一點風聲。
如此一來,也不知道那傻王爺又要胡思亂想些什麼……
“襄姐姐,你醒了嗎?” 有人輕輕叩門,聶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稍等。” 她穿戴齊整,開啟門,見到一張明媚的笑臉。
“姐姐怎麼起得這般晚?已近午時了,還不見你起來,可是身子不適?”
祁襄不免有些難堪,低下頭說:“沒……沒有,昨夜看書看得晚了些。”
他朗笑道:“那就好。那姐姐隨我一同去用午膳吧。”
到了客院的小廳,蕭允墨已然在那兒坐著喝茶,見二人進來,他若無其事地問祁襄:“可睡好了?”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抱怨:“昨夜讀的話本裡有個男鬼,害我做了一宿的噩夢,到現在身子還昏沉沉的。”
他用茶杯遮掩嘴角的笑意:“這樣?你沒給自己算一算?別真是被男鬼纏上了才好。”
祁襄翻了個白眼,和聶昭一同坐下,累了一宿,又餓了半日,這會兒實在是沒力氣和懷王殿下比嘴毒。她大口吃著飯菜,盡力彌補身子的虛虧。
“姐姐,你吃慢一些。” 聶昭也被她這吃相驚到,伸出手指欲揩去她嘴邊一粒米,她卻下意識撇開頭,自己將那米粒撿進嘴裡。
聶昭的手僵在半空,祁襄沒瞧見的受傷神情被蕭允墨看在了眼裡,他隨即對到的是由失落轉為嫉恨的一雙眼睛,他冷冷看了聶昭一眼,繼續品自己杯中的龍井。
這時有歸鶴坊的人送信來,是用草繩捆住的一疊信件。祁襄一封封開啟,讀著讀著,眼眶紅了起來。
聶昭不解,拿起一封看了看,問:“這是什麼信?姐姐怎得如此傷感?”
蕭允墨也拿過一封,速速讀了讀,低聲道:“這些是嬋夫人寫給花間公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