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司儀高唱:“一拜天地!”
她輕輕一鞠躬。
“二拜高堂。”
她朝著堂上一拜。
“夫妻對拜!”
祁襄被人扶著轉了身,拜了最後一下。
“禮—成—送入洞房!”
她被張瑤和另一個丫頭扶著送回了新房,半路上,她摘下脖子上那串黃玉珠串,遞到張瑤手中:“一會兒聶昭離了席,將這串珠子交給他師父,然後問問他,是否還記得這是誰的東西。”
回了房,她摘下紅蓋頭扔到一邊,靠在床沿磕起瓜子來。百無聊賴,不知等了多久,房門被用力推開。
“襄姐姐……娘子……” 聶昭醉醺醺地走進來,見她已然摘了蓋頭,顯然有些失望,“娘子怎麼自己掀了蓋頭,應該……應該我來的……”
他關上門,跌跌撞撞朝床榻走來,他一邊走一邊扯掉沉重的外袍,走到床邊,他微笑著捧起她的臉,欲吻上來。
“娘子,你好香。”
祁襄擋開他,輕笑道:“還沒喝合巹酒呢,我去倒酒。”
她起身,去桌上倒來兩杯酒,將一杯遞到他手裡,與他環臂交杯,幹了自己的酒,在他耳邊說:“拜堂也拜了,合巹酒也喝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失蹤的那些縣民,究竟都去了哪裡嗎?”
聶昭扔掉酒杯,猛地抓住她的手,將她攬到身前,明亮的眼睛添了幾分醉意,裡頭似有星辰閃爍。
“娘子,還有一件事沒做呢,你要是實在想聽,一會兒我們一邊做,我一邊說與你聽……只不過嘛……到時候,我怕你未必還有這心思呢……”
祁襄反過來將指尖扣進他的指縫,索性湊近他,貼著他的脖頸低語道:“阿昭,這種事呢,姐姐比你有經驗。”
“哦?那更好,不如姐姐教教我?”
祁襄的唇有意無意貼近他頸側的面板:“可是,既然要坦誠相見,你有事瞞著姐姐可不行。”
聶昭笑了:“姐姐不要耍賴哦,我既然承諾了就一定會告訴你的。”
“我說的不是那件事……” 她抬起頭,與他對視,“你要與我成親,卻連真名都不願意告訴我。”
看見聶昭的眼睛睜大了一些,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你不是漢人吧,那日你與恩齊說的……可是朔金文?”
她的指尖撫過他的耳垂,落在他戴的寶石耳墜上:“朔金男子有紮耳的習俗,且平民男子只可穿耳環,只有貴族才可戴墜子。菩薩保脖子上掛的項圈,上頭的狼首圖騰,在朔金,只有王室可用……所以,讓我來猜一猜,你的名字恐怕不是聶昭,而是……完—顏—昭。”
聶昭深深呼吸了兩下,眼中的光芒愈發明亮。祁襄微笑著,一字一頓地發問:“小王子,你不在北境好好待著,跑到這南蠻之地來做什麼呢?”
他興奮地欺身上前,想將她擁進懷裡,即刻與她肌膚相親,一抬腕子,卻發現雙手不知什麼時候被一根紅繩綁了個嚴嚴實實。
祁襄拽著紅繩那一頭,淡定地說:“小王子,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放了我們,替我找到我的朋友,辦完這趟差事。我呢,助你殺回朔金,幫你把大汗之位搶回來,如何?”
看著聶昭用力掙著繩索,她又說:“這種編繩之法牢固異常,我打的繩結也只有我能解,你越亂動,繩子只會纏得越緊,我要是你,還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方才的提議。”
他像一頭被束縛的野獸,眼中見了血,無比亢奮。
“姐姐果真不是一般人,怎麼辦,我更喜歡你了。”
這時,有人用力砸門。
“聶昭!臭小子,你給我出來!孽徒!”
片刻後,門被生生砸開,一個幹癟的小老頭站在門外,氣喘籲籲,手中捏著那串黃玉珠子。福壽老兒看見自己的徒弟正被新娘子捆住雙手,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整個人都傻了。
他轉過頭去,罵罵咧咧地說:“哎喲!你們這是幹嘛呢!孽徒,你是想要你師父的命!”
聶昭一臉無辜:“師父,你來幹什麼?我這洞房呢!”
“洞你個大頭鬼!花間公子的女人你也敢碰,你快給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