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殿下金安。” 祁襄輕輕一揖。
“過來坐吧。” 蕭允墨招呼她過去。
祁襄在一側落座,從懷裡掏出賬冊,故作神秘地問:“你們猜我在書院找到了什麼?”
蕭允墨面色平靜:“無非是科考舞弊案的證據。”
祁襄一撇嘴:“這本賬冊裡,有那個李定之繳納束脩的記錄。”
“他也在這個書院聽過學?”
祁襄從小幾上的瓷碗裡隨手拿起一顆青梅,放進嘴裡,邊嚼邊說:“麓楓書院一定存在某些和科考相關的貓膩,他家那個什麼‘名師班’,光是錄入,就要一百兩銀子,束脩另算,若不是幫人作弊,哪敢收這個錢!”
蕭敬虞微微笑道:“杜尚書那個案子,刑部都擱置了一段時日,祁姑娘竟還在查?”
祁襄露出一絲輕蔑的笑:“事關科舉,三年前中榜的不少人如今就在各部任職,誰都怕真查出什麼,消極怠工是必然的。”
“也不能說是消極怠工,李定之雖有嫌疑,那花間公子不也一樣?沒有更多證據,也著實查不下去,是不是?”
他喝了一口茶,又說:“不過,我聽說,這樁案子是有新進展的。”
“哦?” 她的眼眸一亮,來了興致。
蕭敬虞點點頭:“嗯,我來之前剛得的訊息,說是有個什麼江湖門派自稱和花間公子有往來,能證明事發那幾日,他就在京城。”
祁襄挑了挑眉,很是不屑:“和花間公子有往來的江湖門派多了去了,空口白牙的,他們說是就是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總之刑部的人對這條情報很是看重。”
她冷笑:“呵呵,他們自然巴不得坐實了是花間公子殺的人,那這大齊官場便又能一團和氣,歌舞昇平了。”
蕭允墨陰沉著臉瞧著她,語氣很是不悅:“大家維護自己的官聲是人之常情,倒是你,總替這個什麼花間公子打抱不平又是為何呢?”
“欣賞他算無遺策,佩服他心懷天下,不行麼?” 祁襄看著他愈發難看的臉色,又補充道,“而且,傳聞花間公子貌若潘安,天下間仰慕他的姑娘千千萬萬,我維護他也是人之常情吧。”
蕭允墨的話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貌若潘安?別是個豹頭環眼的鐘馗,我看你還仰慕不仰慕了。”
祁襄沒搭理他,轉眼看了看蕭敬虞,問:“肅王殿下怎麼來薊州了?”
“峻清說他新得了一批古瓷,我來看看。”
她瞪圓了眼,怒視著蕭允墨說:“那不是我……”
“是你從別人墓裡拿出來的,要不是因為這個,我皇叔能特意來一趟麼?” 蕭允墨一臉幸災樂禍。
蕭敬虞笑了:“哦,原來是祁姑娘帶來的東西,那我更得瞧瞧。”
祁襄又拿了幾顆青梅放在手心,起身淺淺一福,對男人們道:“那就請二位殿下盡情賞玩吧,我手下的人正等我去商量一樁白事如何料理,小的先告退了。”
她邁著穩健的步伐朝外走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蕭敬虞拿起茶杯與蕭允墨的碰了碰,笑道:“你這王妃很是活潑,與你倒是互補。”
蕭允墨露出一抹苦笑:“她才不願給我當王妃。”
“哦?” 蕭敬虞啜了一口茶,望著殿外的庭院,眼神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