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不會有兩場同樣的雷陣雨上)
“弗裡達。”
蕾拉聽到裡德爾的聲音就情不自禁地顫抖。她轉過頭,那條渾身瑩白的大蛇就盤踞在裡德爾身邊,親暱地蹭著他的手背。那毫無疑問是近乎於兇獸的存在,可以輕而易舉地用身體絞斷一個麻瓜的脊椎。而把手指放在它身上有一搭沒一搭輕撫的裡德爾面容英俊,另一隻手把玩著他的魔杖。但蕾拉恐懼裡德爾要更甚於畏懼那條大蛇。
“聽說,你放走了兩個小孩?”裡德爾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蕾拉捉摸不透他現在的心情,只能謹慎地回答:“不是放走,是他們躲在壁爐裡,自己逃出去了,我們……”
“你主動放走他們,和你的愚蠢、大意導致他們逃走,這兩者有分別嗎?”裡德爾淩厲地打斷了蕾拉的話,等他站起來,沒有給蕾拉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時間,又立刻緊逼著發問,“你覺得你應該怎麼彌補?”
“我會找到他們。”蕾拉冷汗淋淋。
“然後?”
“殺死他們。”等說出口,蕾拉張開嘴喘息著,像是剛才有誰掐住了她的喉嚨不讓她呼吸一樣。她不喜歡跟裡德爾共處一室,年少的裡德爾顧及當時優等生的幌子想要以此牟利,獲得老師和同學的信賴,尚且顯得彬彬有禮。等到成年之後,尤其是更深地鑽研黑魔法,他很快變得陰晴不定,陰冷易怒。可即便如此,一切依然按照他曾經在斯萊特林休息室裡所規劃的藍圖那樣進行著,或早或晚,湯姆裡德爾曾經承諾的事情都會被踐行。
蕾拉的確被裡德爾宏大的願景所引誘過,她想,當時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人,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聽到他所承諾的時代,不可能不心動。由他們來創造一個嶄新的時代,一個跟現在截然不同的,由他們所制定的新秩序。一直到現在蕾拉也沒有懷疑過裡德爾能夠做到。
“可是,我已經不信任你了。”裡德爾輕柔地說,“蕾拉,你跟我來自同樣的地方……你知道,我對待你不同於其他人……”
“一直以來你都做得很好,對嗎?你模仿我恐嚇比利,然後把他嚇成了傻子。那時候我們都害怕因為不聽話被送到唐寧街的瘋人院去,最後我們都沒有去,而是成為了巫師。背叛我們的、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都會遭到我們毫不留情的報複。蕾拉,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如果不看他的表情,只聽他的語氣,幾乎算得上是溫情脈脈。
“可是——”他話鋒一轉,“你最近的心不在焉讓我覺得很不滿。蕾拉,是什麼造成了你的分心?”他關切地問,“你開始動搖了嗎?你開始質疑我們共同的理想了嗎?或者是——”
“你到瘋人院裡去看到了比利,你早已喪失的同情心短暫地回到你的胸腔裡嗎?”他的表情變得非常恐怖,那一張英俊的臉在發怒的時候顯得扭曲可怖。
感受到了湯姆激蕩的情緒,那條懶洋洋睡覺的蛇,慢吞吞地爬到了湯姆身後,用尾巴圈住湯姆,通體瑩白的大蛇不像是小時候那樣嬌小,在某一個時間節點之後,它飛速地長大著,最開始被裡德爾放在禁林裡養著,不過它不太聽話,經常偷著跑回來,給裡德爾惹了不少麻煩。不過再後來,裡德爾似乎找到了兩全的辦法放置這條正在發育的大蛇,每次地下會議它都會出席,並且向裡德爾會與它交流。這也是最初他馴服那些高傲的純血家族學生,得到第一批支持者最有力的武器。現在它正嘶嘶地吐著信子,像在對裡德爾密謀著某種邪惡的陰謀。
暗啞的蛇語在地下室裡緩流,一秒鐘要比一個月還漫長,蕾拉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她幾乎以為裡德爾知道了什麼,但最後他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後面,撐著下巴翻看著他的那些艱澀的黑魔法書籍。
“出去吧。追捕那兩個小孩的事情交給你和馬爾福一起完成。”
蕾拉離開像是地窖時,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蛇趴在黑魔王的肩膀上,幾十公斤的重量掛在他身上,並且和他密謀著邪惡事業:今天吃什麼?
佩格,你剛剛放走了你的食物。湯姆說。
蛇很有原則:我不吃人。
湯姆皮笑肉不笑:親愛的佩格,那你覺得我養你是為了什麼?你還記得密室裡的蛇怪嗎?它不僅比你大上不少,但確實比你有用得多。而且會自己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