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鬱積多日的糾結、悲痛和思念在此刻爆發,傾瀉於唇齒之間,直至口腔中蔓延上一股血腥味,商挽蕭才稍稍松開辛辭。
由於吻得太狠,兩人的胸膛皆在劇烈起伏,時而相貼時而分離。
商挽蕭吐出的呼吸滾燙,眸中帶著壓抑的瘋狂,他將辛辭整個人都框在自己的視線之中,蠻橫又霸道地逼問:“不喜歡我這樣的,喜歡孫昭那樣的?”
辛辭的唇被吻得又麻又疼,她微微張著,努力平複呼吸,企圖轉移話題,“你的傷還疼嗎?”
“回答我的問題,辛辭。”商挽蕭不依不饒,非得要個答案。
空間逼仄,兩人交錯的喘息分外清晰,辛辭盯著商挽蕭的心口,那裡曾被她插入一把刀,此時此刻,她不忍心再插入一把,“我不喜歡孫昭。”
傷他的話沒有砸來,商挽蕭眉宇漸展,繼續追問,“那對我呢?可否有過一絲的心動?”
辛辭最怕商挽蕭問她這個,偏開視線看向樓外,生硬地岔開話題,“要下雨了,我該回屋了。”
門框再次傳來咣啷亂響,商挽蕭將辛辭箍得更緊,不容懷中人逃避,“我都追到這了,難道就不能聽句實話嗎?”一向冷酷無情的人也紅了眼眶,商挽蕭嗓音喑啞,聽上去有些委屈,“你離開靖庭司的那日,我在高臺上看了你很久,可你一次也沒有回頭,在那靖庭司裡,難道真的就沒有一樣東西能令你有所留戀嗎?”
偏開的視線重新轉回,辛辭看著商挽蕭,淚水盈滿眼眶,“我不敢回頭。”
“為什麼不敢回頭?”商挽蕭垂首與辛辭的額頭相抵,溫聲逼問。
當日的痛心與掙紮襲上心頭,淚水簌然傾落,她再說不出違心的話,“我怕一旦回頭就走不了了,我怕我就不想走了。”
商挽蕭用指腹蹭蹭辛辭的眼尾,輕聲埋怨,“當初連馬都不忘給幾句囑咐,為什麼對我就不肯留個只言片語?”
臉頰的淚痕被一點點擦幹,辛辭緩緩開口,“能留話的,雖有不捨但終能放下,不能留話的,才是最難割捨的……”
刷!大雨忽地灑落,噠噠打著大地,浸潤久旱的幹涸。天上的烏雲如同埋藏心事已久,要藉此豁口訴個幹淨。
最難割捨,這四個字能沖散所有的陰霾與怨恨,商挽蕭終於得到了那個他想要的答案。
房門被豁然踹開,又在瞬間關合。
屋外風雨交加,屋內亦然。
墨色的秀發散落,鋪在羊脂玉般的薄背上,跟隨起伏的身形如浪般翻滾。
撕扯、糾纏、相貼、交融……
風聲、雨聲、斷斷續續的人語聲……
驟雨傾落,慷慨地下了一個多時辰,將大地裡裡外外都浸潤透徹。
雨聲漸歇,烏雲散去,扶光重新照向世間,被雨水沖刷過的萬物都是水滋滋的,在陽光下泛起光澤。
暖榻上,辛辭坐在商挽蕭懷中,兩人胸背相貼,共同看著窗外的青山。
上次是為瞭解毒,這次卻全是因情而起,兩人相互依偎,靜靜享受著溫存後的美好。
商挽蕭用鼻尖蹭蹭辛辭的發絲,攬著腰肢的手臂箍得再緊些,似是擔心當下的如願只是一場黃粱,唯有借觸感的真實才能緩解心中的不安與患得患失。
“跟我回靖庭司吧,好不好?”一時的相伴他怎能滿足,他要的是一生一世。
辛辭將掌心貼在商挽蕭的手背上,先給顆甜棗,接著又說出傷人的話,“不行。”
商挽蕭反手將辛辭的手握住,怕人跑了似地,反問道:“為何?”
帶著幾分急切的嗓音落在耳畔,辛辭沒答話,稍稍坐直身子,伸手要去拿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這個動作在商挽蕭看來可就太刺眼了,他一把將人撈回,應激似地追問,“你要做什麼?你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