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老二平日裡沒少和孫昭鬥嘴,轉頭看見孫昭那樂呵勁,立馬擰過身,開玩笑似地回嗆,“我家小妹過幾年才二十,可孫兄你今年就二十三了,再不抓點緊,可沒姑娘跟你嘍。”
馮申和武垣關系不錯,又是個熱心腸的,見自家好友的徒弟還未婚娶,心中不禁替人著急,“小昭啊,這成家立業,成家在前,立業在後,你可真得抓點緊了。”
說完覺得還不夠,又忙著給點鴛鴦譜,“我看這辛姑娘就不錯,人長得好看也踏實,關鍵是你倆整天待在一起,知根知底的放心。”
話題莫名其妙轉到自己身上,辛辭扒拉米飯的手一頓,抬頭時恰好對上商挽蕭投來的目光。
視線交彙不過一瞬,商挽蕭狀似自然地偏開視線,彷彿方才的對視只是場意外。
被開玩笑的孫昭也是一怔,轉頭看向辛辭,見人正在發愣,便哈哈笑道:“我努力,我努力。”
啪!
談笑被一聲清脆聲響打斷,眾人皆循聲望去,隨之便見商挽蕭已放下竹筷,面色雖說沒有明顯不悅,但絕對談不上是好看。
“抱歉,商某忽然想起還有事未處理,先走一步,各位慢用。”商挽蕭的話說得客套有禮,生出一種天然的疏離感。
禮數講完,商挽蕭絲毫不拖泥帶水,起身、離席、出院,一套動作幹脆利落,好似真的是有什麼急事。
見狀,幻兒立即想跟上去,但先一步被馮申給叫住了。
能在亂世中積累萬貫家業,馮申自然十分懂得看人臉色。
商挽蕭的背影在眼前遠去,辛辭轉回頭也沒了進食的慾望,但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她還是吃盡了碗中的餐食。
兩盞茶後,大家用完餐都陸續離開馮府,辛辭幫著收拾完碗筷才離開。
從馮府出來,辛辭一道沿原路往回走。
夏日的天陰晴不定,上一刻還豔陽高照,這一會兒烏雲就壓了下來。
辛辭抬頭望眼天空,不禁加快步伐,抱著油皮紙的雙手也緊了緊,生怕將裡面裹的包子掉出來。
回到茶樓,辛辭站在樓下,於樓外長廊上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隨後,她繞到茶樓背側,沿著樓外的木質樓梯上到二層,慢慢朝商挽蕭踱過去。
木質地板被辛辭踩得吱嘎作響,而一向警敏的商挽蕭卻恍若未聞,眼睛始終盯著遠方青山,不曾偏來一分視線。
在與商挽蕭相距還剩半丈遠處,辛辭停下腳步,後清了清嗓子,問:“在看什麼呢?”
風吹綠樹,響起一陣穿林打葉聲,片刻後風停音止,辛辭沒等到商挽蕭的回答。
她慢慢吐出一口氣,後朝商挽蕭又走近一步,將距離縮短至一臂遠。
“這個給你。”辛辭將手中的油皮紙遞出,“中午見你沒怎麼吃東西,給你拿了點包子。”
半晌,辛辭手臂都有些麻了,仍是沒得到商挽蕭半句回應。
捧著油皮紙的手微微蜷起又松開,將油皮紙捏得作響,如同她此刻不安的心跳。
“你現在不想吃的話,我去給你放屋裡,等你餓了再吃。”說著,辛辭將手臂收回,轉身要走。
誰知,她的步子剛邁出一步,手臂就被人猛地拽住,而後她整個人被帶著轉了個身,咣當一聲,身後的門被撞得震顫,發出不滿的聲音。
背部碰到門框,辛辭顧不上去管自己的後背,手中的包子滾了一地,她實在有些心疼,“商挽蕭你唔……”
不等辛辭的話說出口,商挽蕭的吻就密密實實地落下,兇狠又極具侵略性,將她後面的言語盡數吞盡。
辛辭的手臂對折在胸前,她反手抓住商挽蕭的外衫,將名貴的衣料攥出褶皺。
樓外,一陣狂風忽起,將屋簷上懸掛的旗子吹得瘋狂亂顫,緊接著,便有雨星滴落下來,潤進泥土,洇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