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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本人意外身死,定為六皇子商棧所為,望所見此信者,能代臣奉於聖上。】
辛辭一字一句讀完這份狀告書,執信的手不住地打顫,她所要的真相與清白,這份狀告書都能給她,可為何商挽蕭從不曾提及?
暫且壓下心中疑慮,辛辭繼續翻看匣中其它紙頁。
一封封,皆是劉仕與商棧的來往信件,是更有力的狀告。
翻到最後,鋪在木匣最底上的是一方白色絹帛,絹帛上方用墨線繡著三個大字——永生門,而字跡之下是一個“棧”字,與珠子上寫的一模一樣。
原來,永生門教亦與商棧有關。
辛辭暗暗低語,忽地,她又想到那日在青山上跟丟的那道身影,一時之間,便對城中突然爆發瘟疫的原因有了定論。
她曾在辛將留下的輿圖上看過,那座青山一側有條河流,河流自太子掌管的城北轄區源起,後沿向下的地勢流至商挽蕭所在的城東片區。
這條河流能供應城中不少百姓吃水,將毒投至於此,則是令瘟疫爆發最快的方式。
為了能危及商挽蕭的勢力,竟不惜搭上全城百姓的性命。想到商棧的所作所為,辛辭愈發氣憤,視線重新落至那份狀告書。
她想,今日她必須得入宮一趟了——為了還自己與辛將的清白,也為了避免更多無辜之人免遭商棧所害。
只是,此舉頗有風險,她不能和盤托出,最終,辛辭只將那份狀告書疊好藏於袖中,其餘信件則留於木匣。
啪地一聲,辛辭按上木匣,珠子從鎖孔彈出。
辛辭看著掌心的珠子,猶豫半晌,終是將之與木匣一起放回了角落。
雖然她與商挽蕭的相處時間不長,但她願意相信,對於這木匣中的內容,商挽蕭並非有意瞞她,亦或者,商挽蕭還不曾開啟過這木匣,雖然這種可能性在辛辭看來極低。
但不管怎樣,她都願意將珠子留下。
出了密室,辛辭回廂房換了身行頭,而後再次翻牆而出。由於這段時間辛辭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司中,靖吏們看得也沒那麼緊,辛辭翻牆時也沒費多少工夫。
出了靖庭司,辛辭先去租了一匹馬,隨後便策馬疾行直奔皇宮。
先前,嚴許帶她離開時走過一條小道,那裡的把守被靖庭司打點過,無需皇宮令牌,只用靖幣也能通行。
辛辭憑著記憶來到那扇偏僻的宮門前,雖說先前有過經歷,但這次是她自己,辛辭到底有些忐忑。於是,在亮出靖幣之前,辛辭的手已摸向腰間布袋,若有萬一,便只能上迷藥了。
好在,把守一看到她將靖幣亮出,便立馬放了行,沒用大費周章。
入宮之後,辛辭又尋個偏僻角落,將外衫換成了宮內的行頭,這般在宮中行走不至於太過乍眼。
換好衣服,辛辭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東宮,來此自然不是為了能見到皇上,而是為了找商舟。
辛辭知道,覲見首先要通報,得到應允才可見到皇上的面。只是,若以她的身份通報,那估計她還沒揭露完六皇子的罪行,六皇子本人就要來與她對峙了,到那時,她定兇多吉少。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她最好是讓商舟帶她過去。
辛辭走到東宮宮門前,照例被侍衛攔下,她將手一拱,“勞煩兩位幫忙通告太子殿下一聲,就說‘辛兄’求見。”
兩位小侍衛掃了眼辛辭,心中暗自嘀咕一聲,太子殿下何時認識了這麼秀氣的小兄弟啊,但他們到底是商舟府內的人,性子都隨商舟,是些好說話的,沒再多問便去通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