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張禦史出口便是規矩,不成體統。那想必是個重禮法的人,自然也不會對以女子之身坐於龍椅處理的紀長月好臉色。
司音對她說,太後的壽誕是最後的期限,天機閣要長公主交出她。
可為什麼紀長月一開始不肯將她交給天機閣?是因為她捐獻了糧食解決了黃河兩岸?
不是。
因為如果讓天機閣接手了她的系統,那糧食只會比她給的還要多。
而來到朝堂之上,魏嫣然真正才明白為什麼。
紀長月需要幫手。
她可是紀長月帶來的,張禦史不會眼瞎看不到,那就只能是故意的。
紀長月有君主之實,但歷來拿到君主之名才是最難的。張禦史絕對是紀長月拿到君主之名的一個障礙。
那麼,她知道怎麼做了。
魏嫣然直直望向那禦史大人,絲毫不露怯,“我乃鎮北王世子妃,我夫紀時澤為大梁守住了整個邊關,才使各位能在此安然度日。禦史大人竟然公堂之上言不知我是誰,如此苛待將士家屬,又咆哮公堂之上質問,是何意?”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於魏嫣然身上,那目光中滿是驚異與探究。朝堂本就莊嚴肅穆,此刻更是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清晰可聞,只聽得見眾人急促的呼吸聲。
那些朝堂上的老狐貍們,平日裡在官場中翻雲覆雨,早已練就了一雙洞察人心的慧眼,可此刻也被魏嫣然的舉動驚得愣住了。
他們本以為魏嫣然不過是個尋常女子,在這大梁朝堂之上,面對禦史這樣的高官,定會嚇得瑟瑟發抖,低頭認錯。
可她不僅不認錯,還如此義正言辭地反駁,這膽量,這氣魄,實在是世間罕見。
禦史大人站在堂上,原本氣勢洶洶,此刻也被魏嫣然的話噎得一滯。
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滿是憤怒與不可置信。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他本以為自己幾句質問,就能讓這女子乖乖就範,沒想到卻引來瞭如此強硬的回應,這讓他心中的怒火更甚。
而魏嫣然則依舊保持著從容的姿態,她微微側頭看向紀長月,笑眼彷彿在問,“怎麼樣,還滿意嗎?”
紀長月瞥了她一眼,笑了笑。
魏嫣然看出了人的意思。
這才剛開始呢。
不只是這場朝會,還有在這盛京。
果然,下一刻,張禦史眼底閃過一抹狠戾之色,那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彷彿要噴出火來。他狠狠道:“下官一書生,確實不知道世子妃大駕,有失體統。可世子妃未事先說明,於禮法不和,現在羞辱堂官,在下實在受不了這辱。”
他說話時,身子微微顫抖,嘴唇也被咬得發白,想來是忍的艱難。
說著,他目光落在身側的柱子上。
那柱子是紅木所制,上面雕著精美的花紋,龍鳳呈祥,栩栩如生。陽光透過殿外的窗欞,灑在柱子上,映出一片暖黃的光。
張禦史的目光在柱子上停留了片刻,彷彿在做最後的掙紮。突然,他猛地起身,大步向柱子走去。
眾人見狀,紛紛驚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