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把整個群山的花魔芋搬來了嗎?”她朝地窖口的紀時澤伸出了手。
紀時澤一愣,把手搭在了她的手上,順勢踏出了地窖。“我只能找到這些,那群人不安好心,我便全搜刮來了。”
魏嫣然笑笑,“餓不餓,我剛做好了飯。”
一聽到有飯,紀時澤立刻面露喜色,乖乖跟著魏嫣然去到廂房。淨過手後,他拿起筷子便急不可耐地吃了起來。
他吃過山珍海味,也嘗過異邦供奉,但這都比不上魏嫣然的隨手一做,魏嫣然的飯對於紀時澤來說並不只是好吃。
這飯裡有能讓他安心的東西。
魏嫣然吃過幾口便飽了,她在做菜時看火候要嘗菜,不捨得丟掉邊角料便自己吃掉了,所以實在不餓。
她問道:“事情如何。”
紀時澤這才捨得將頭抬起,“我將那箱籠置於王員外家後角門處,結果王員外真的見了箱籠,卻心生悔意,推三阻四,我索性陪他們走一遭。”
話音未落,魏嫣然皺著眉,“你威脅他們了?”
紀時澤點點頭,道:“對,你費盡心思,我決不能讓此籌謀付之東流。不過後來,他們見那驅獸衣確實有作用便安心下來,用不著我在了。”
說到這,魏嫣然的目光一瞬不動地看著紀時澤。
“你真的一點都好奇,為什麼那驅獸衣會有作用嗎?”
紀時澤回望著她,“我信娘子,所以不問不好奇。”
聽到這回答,魏嫣然低下頭。
她這話真算是白問了。
“罷了,我帶你去街上再買套衣服吧。”
“何苦費這些工夫。”紀時澤垂眸望著她,溫言道:“我去重新浣洗一番便好。”
“不必,我幾日賺的多,自然要給夫君添些東西。”
說著,魏嫣然扯著紀時澤去到了街上。
雖然那些客人都有意避著她,但邊城總歸就那點地方,她一早就知道縣衙那發生了什麼。
昨日深夜,從盛京來了個貴人,他們帶著幾百號的隨從士兵。聚集在那的百姓見那些盔甲和鋼槍,根本不敢和朝廷的官員對抗,紛紛化作鳥獸散。
大家都說,那是趙縣令去尋的救兵,目的是整治那些大膽去圍縣衙的人。
但魏嫣然不這麼想,古代的交通不便利。
最快的送信方式就是飛鴿傳書,即便是求救,也不會那麼大,而且也不會是從大梁王都盛京來的救兵。
趙縣令要是真有這通天的本事,也不必來這邊城做官了。
二人來到了成衣鋪,掌櫃看到人熱切地迎了上來。
但見店內綾羅疊彩,蜀錦堆雲,楠木架上懸著各色氅衣。
檀香嫋嫋間,掌櫃的躬身笑道:“魏小娘子來得正巧,新到的蘇繡月華裙、掐金蟒紋袍...”
話音未落,魏嫣然已執起一襲銀絲暗紋素羅衫,月光似的料子在她指間流轉。
她將衣料貼著紀時澤肩頭比量,指尖不經意劃過他頸側。但見那銀白錦緞襯得他眉目如畫,減了銳氣,增了些文雅。
待紀時澤更衣出,滿堂珠玉皆失色。廣袖流雲間,他步履生風,袍角銀線暗紋若隱若現。
他身姿寬肩窄腰,本就惹眼,加之這衣著,更讓人一步開眼,
“可還合宜?”他問道。
魏嫣然卻不答話,只將沉甸甸的銀袋擲在櫃上,用行動表明了心中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