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鳴,稚子歡娛,浮玉山中的日子過得飛快,無憂也是一天一個樣,他最喜歡左手握謝長歡的手指,右手握祁懷瑾的手指,咧嘴“咕咕”樂呵。
又一日,無憂被乳孃抱去了幽篁閣,祁懷瑾好不容易能和夫人溫存一會兒,合奏一曲小調。可事與願違,該來的終歸會來,雲州信至,若塵亦借謝家之手再次來信。
琴案前,謝長歡先開啟的是家書,內容是不變的關心和問候,以及歉意,隨之而來的是兩把一大一小的金鎖,一送謝家挽瑜,一送謝家外孫無憂。
而到拆若塵來信之時,祁懷瑾收緊了摟在謝長歡腰間的手,後者顫抖著開啟,內有兩張紙條,分別是給小夫妻二人。
“謝小友,返盛京之期已臨,盡快啟程,尚待四載,命數可解矣。”
“四年!”謝長歡興奮地轉身抱住祁懷瑾,“阿瑾,你看到了嗎!”
“嗯——”祁懷瑾貼在謝長歡的耳畔,心中沉痾已解,他滿是釋然,可那另一張尚未揭開的紙條所寫的又是什麼?
長歡還在抱著他歡天喜地地說著話,可他控制不住沖動,展開了落於琴案上的紙條。
“祁小友,汝與稚子及謝小友緣絆相系,莫赴盛京,宜絕往來,斷其音信。茍可為,於靈祈寺一晤。”
盡管早有猜測,早有準備,可祁懷瑾仍覺得黑雲壓頂,呼吸困難。
“長歡——長歡——”他的手收得越來越緊,箍得謝長歡喘不過氣來。
“阿瑾?”
“若塵大師說了……我不能陪你去盛京……”
謝長歡呆愣了一會兒沒說話,她知道祁懷瑾已經讀了另一張字條,她偏頭在他的脖頸輕輕一吻,呼吸與脈搏交纏,“阿瑾……長歡一定會好好回到浮玉山,四年,不久的……”
如今已至五月下旬,若塵言明盡快啟程,謝長歡不敢耽擱,祁懷瑾再是不捨,也不敢拿此事開玩笑。
五月廿五,是謝長歡離開浮玉山的日子。在此之前,她要同祁懷瑾和無憂好好告個別。
無憂年幼,只要待在謝長歡身側就開心,而祁懷瑾,白日正常,夜裡卻是死死纏著她,嘀嘀咕咕、噩夢不斷。
謝長歡甚至不敢睡得太熟,她時不時就要溫聲哄一鬨深陷夢魘的祁懷瑾,因為他斬釘截鐵地說不想被紮針封xue。總之,她每次醒來時,都像是在被圈在一個渾身戰慄的火爐裡。
言風他們覺著主子和夫人不太尋常,又說不出個中問題。
五月廿四,夜。
槿桉閣,黑檀床榻上無人入睡。
“阿瑾……”扭捏的呼喚悶聲響起。
“嗯——”祁懷瑾無心思慮過多,如今每一瞬與長歡相伴的時光,皆彌足珍貴,他要時刻看著她,抱著她。
“你想嗎?”
“什麼?”
“兩個多月了,已經可以了。”話畢,謝長歡緊緊閉住嘴。
……
少頃,祁懷瑾尋覓到那片水潤的唇瓣,輾轉廝磨,大掌亦在有規律地四處遊走。謝長歡全身酥麻,又不忍推開,她沒閉眼,單是看見祁懷瑾脆弱的神情,便覺心痛難忍。
她環住祁懷瑾的脖子,讓兩人靠得更緊,雙唇相纏,靈魂亦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時間仿若停滯,這一吻持續了好久好久……
可始終,沒有做到下一步。
“阿瑾……”呼吸交融,心跳相聞,謝長歡在祁懷瑾的額前蹭了蹭。
“長歡,你年歲小,又是初次産子,我們再養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