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脾氣 欲生欲死,這就是。
謝長歡站在官道邊遠眺馬車離去, 揚起的灰塵逐漸歸於平地,隨之,一串淚珠潸然落下, 不遠處的問錦和問劍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刻鐘後,二人才如釋重負,因姍姍來遲的祁懷瑾。
他將謝長歡打橫抱起, 懷中嬌人兒羞意上頭, 捶了下他的胸脯,“阿瑾……這麼些人都看著呢……”
祁懷瑾義正言辭,“我抱自家夫人, 有何不妥?”他步履穩健地將長歡抱至馬車車轅上,又細致地幫她墊好了腰。
祁懷瑾撫了撫長歡的眼尾, 將她壓在身前,“長歡, 來日方長, 總有再見之日, 我們即刻啟程去臨安?”
“好。”長歡側耳輕蹭, 又吸了吸鼻子,“阿瑾, 你昨夜未歸,我沒睡好。”
親親夫人撒嬌, 祁懷瑾勾唇道歉:“是為夫的錯,往後定夜夜守著夫人,再歇會兒好嗎?”
“嗯。”謝長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疲憊地闔上了眼睛。
一個時辰過去,等護著謝長歡補了安逸的一覺,祁懷瑾才拿出了壓在坐墊下的信件, “傅知許給你的。”
謝長歡不明所以地接過,懷疑的眼神上下掃視梗著脖子不說話的人。
“不拆開看看?”
聽聽這話裡話外沖天的怨念,“拆……”可她有隻手正在被人來回揉捏,單手拆信的活於她而言,未免強人所難了?
謝長歡使了些力,嘗試將手抽回來,不出所料,被拽得更緊了。她只好將信原封不動地退回,“阿瑾幫我拆?”
沉默寡言的祁家主終於開了尊口,“這是否不大好?”
謝長歡笑道:“那哪能?自家夫君拆信,也是人之常情。”
“有道理。”祁家主面不改色地開啟信封,還恪守君子禮儀,目不斜視,只舉著攤開的信紙展現於謝長歡面前。
謝長歡伸手要取,信紙卻不可控地抖動了些許。
如鈴笑聲中,她徑直勾過祁懷瑾的脖子,“一起看——哈哈哈哈……”
“那……”多不好。
“阿瑾,我聞著好酸……”謝長歡裝模作樣地嗅動俏鼻。
祁懷瑾扭頭貼近,“明明很甜。”
謝長歡:……
傅知許的信中並未提及私事,只問及長歡過得可好?何時回盛京?還說傅家人都很想念她。
祁懷瑾扯唇冷笑,算他有眼力見,沒有直白惦記長歡。
“阿瑾,待回浮玉山,我再寄封信回傅宅吧,且不論傅知許,傅大人和傅夫人都待我極好,這般音信全無,是我的不對。”
“嗯。”
“不吃醋,嗯?”
“哦——”
九月初七,抵達臨安城。
不同於去程住的江南小館,祁懷瑾買下了頔塘河畔的一處民宅,既要小住幾日,自是要讓長歡住得舒心。
步出宅門,所見即是碧波蕩漾的粼粼河流,行人腳步輕緩、心悠意適,偶有挑扁擔的阿婆阿公叫賣吆喝,街坊鄰裡的孩童便蜂擁而至,買上一串糖果子,數人分食而享。
謝長歡也喜歡上了阿婆賣的石榴,石榴果粒晶瑩剔透、酸甜可口,將她俘獲得徹底。
夫人愛吃,祁懷瑾便只能慣著,一手包攬剝石榴的活,甚至恨不得直接喂到長歡唇邊。
“長歡,我們在浮玉山種幾棵石榴樹吧。”
謝長歡鼓動著粉腮,含糊應道:“石榴樹?”
“是,我問過阿婆,她說要是從石榴種子開始種植,得要六七年才能結果。”祁懷瑾邊說,邊拿起手帕幫長歡擦拭指尖汁液。
“有些久。”
“所以我想移植小苗,等孩子會跑的時候,說不準能吃上他爹爹孃親親手種的石榴。”
“好!”謝長歡撚起顆果肉送至祁懷瑾唇上,他笑著啟唇含入。